告诉范家鑫自己正在回来的路上之后,林小冬挂掉了电话。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绝对是一个惊天大案,这得需要多大的仇恨呀。
此案由于被害人的身份特殊以及被害人较多,属于特大刑事案件,所以案情很受重视,县公安局虽然已经击毙了凶手,但市里要求一定要查明原因,给社会和民众一个交代。
林小冬一到县政府,便看到县政府的大门被很多人拥堵着,哭声一片。林小冬的心里微微一沉,这些人都是上午黄里乡命案的受害者家属,他们堵住了县政府,虽然有点无理取闹,但是死者为大,他们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门前人堵为患,并没有人注意到从农班车上下来的林小冬。只见政法委书记张敬庭正拿着大喇叭嘶声力竭地叫着:“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冲击县政府,这是违法行为知道吗?别以为法不责众……”
张敬庭虽然说的义正言辞,可是死者家属的情绪非常激动,他的声音一出来就被淹没在那片又哭又闹的叫声之中,好在有防暴队的人在维持秩序,这才没有被这些人冲进县政府来。
林小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杠,只不过他刚走进院子,便被张敬庭一眼看到了,大叫道:“林县长回来了。”
林小冬的眉头不由一皱,他这一声喊,死者家属的矛头立即被成功地转移了过来,林小冬心知这个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更别说他不会置之不理。
眼看着林小冬就要被围住,公安局长蒋俊一声令下,顿时有数名防暴队员也冲了过来,将林小冬拦在身后,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林小冬知道这个时候他绝不能撒手不管,如果任由事态发展的话,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小。
当即劈手夺过张敬庭手中的高音喇叭,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林小冬这一声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靠的近的耳朵里都嗡嗡作响,家属们也被震住了,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林小冬抓住这个机会大声道:“我刚刚出差回来,在路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是我不知道你们集中在县政府门前的目的是什么,不如留几个代表,到会议室坐下来谈,其他人先回去处理后事。”
林小冬的说辞显然不能安抚人心,这时一个女人号啕大哭道:“我家男人死的惨啊,我的天啊,你这么一走,可让我们孤儿寡妇的怎么活呀。”
这一嗓子亮出来,顿时一片响应之声,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再次混乱了起来。蒋俊低声告诉林小冬,这女人是死者黄里乡副乡长的老婆,跟她一起的还有另几位死者家属。
林小冬的眉头一皱,大声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谈,那好,谁能告诉我,你们想怎么样?”
“我要我男人活过来。”那女人如同泼妇一样在地上打着滚,大声嘶叫道。
林小冬虎着脸道:“死者为大,你们置自己家人于不顾,跑到这里来胡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人?”
蒋俊这时也大声道:“杀人的又不是县里的领导,你们来这里就是胡搅蛮缠,公安机关会查明真相,刚刚林县长也说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安排人坐下来商量,像你们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是林小冬的态度让他们有了定心骨,还是闹了有一段时间都累了,场面上逐渐缓和了下来,随后四名死者的家属和子女跟着林小冬进了县政府,其他人则先回去安排后事,当然也有的人在外面等着商量的结果。
进了会议室,死者家属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总结起来不外乎两个要求,一个要严惩凶手,一个就是政府要负责他们的补偿和赔偿。
凶手叫伏标,二十八岁,在现场已经被击毙,就无所谓严不严惩了,补偿方面,林小冬一时之间倒也有些犯难,顺河的历史上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案例,至于赔偿,凶手已经被击毙了,这个责任也不能由他的家属来承担。
所以林小冬最后表示政府一定会负责,只是补偿的标准还需要研究,三天之内一定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这样的结果死者家属自然不会满意,在会议室里又吵了一阵子,结果蒋俊沉着脸猛地一拍桌子:“都吵吵什么?这是刑事案件,赔偿的事情你们可以向罪犯提起民事诉讼,政府没有任何的义务给予补偿,即使是出于人道主义,哪有这么快?你以为这些钱都是林县长家的?上午才发生的案子,还没有查清,你们就跑到县政府来闹,你们心里装的到底是人还是钱?”
“我们不管,反正我们家男人是为你们这些当官的死的,不给个说法,我现在就跳楼。”会议室里又叫了起来。
张敬庭一直没有说话,反而带着一种嘲讽的样子看向了林小冬,且看他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林小冬沉着脸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案子还没有结束,任何事都要有个程序,需要时间来处理,我已经给了你们三天之内的答复,你们还想怎么样?”
或许是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越闹越僵,加之蒋俊面如锅底,家属们也就不再闹将下去,林小冬又说了些好话,这才让他们先行离去。
送走了他们,林小冬心情沉重地回了来,让张敬庭和蒋俊到会议室来,听取案情汇报。张敬庭示意蒋俊汇报,蒋俊咳了一声道:“这件案子还是比较头疼的。死者都是公务人员,其中有一位还是副乡长,而凶手是名现役军人,现在我们是腹背受敌,一方面要考虑到此案带来的社会影响,上级部门也很重视此案,毕竟这是全市都没有发生过的重特大案件,另一方面,还要应付来自于凶手部队的压力,他们认为此案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