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那个下颚骨正好能安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吓了一跳。
我自己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受惊的人,但是当我看到过这样的情况:当人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突然转身,却发现某个人紧靠着自己,这时人们会做出一个急促的动作,猛吸一口气。
没有人会把这叫恐惧。
你不会的,对吧?不会。
好,正当我把下颚骨安在头骨下部它的位置上,它的牙齿却猛地合在了我的手指上!
感觉正像它狠狠地咬了我,我承认,我跳了起来,还没意识到自己用另一只手把下颚和头骨压到了一起。
我向你保证,我一点也不紧张。
而且当时还是大白天,天气很好,阳光射在最好的那间卧室里。
如果紧张那就很荒唐了,那只是一个短暂的错误印象,但确实让我觉得奇怪。
不知怎么的,它使我想到了验尸陪审团对于卢俊的死所做的可笑的判定,“被某个人或某个不知名的动物的手或牙齿。”
从那以后,我一直希望自己看见过他喉咙上的那些痕迹,虽然那时候下颚骨还没找到。
我经常看见一个人用双手做出疯狂的事情,而他自己一点也没意识到。
我有一次,看见一个人一只手吊在一个旧船蓬的支杆上,他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上面,前后左右的晃荡着,他正要用另一只手里的刀子把枝杆割断的时候,我用胳膊抱住了他。
我们这时正在大海中间,航速每小时60里!
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设法把手指夹到那个东西的牙齿中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现在还有那感觉。
它就像是个活的东西,而且想咬我,如果它能够的话,它会的,因为我知道它恨我,可怜的东西!
你猜它里面那个咔嚓咔嚓响的东西真的是一小块铅吗?
好,我马上就去把盘子拿下来,不管有什么东西碰巧掉到你手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你的事。
如果那只是一块土或一个石子,整个事情我就不再想了,我不相信我应当再想到那个头骨。
可是不知怎么的,我自己老是摆脱不开那一小块硬东西。
只要想到它可能是铅,就让我极不舒服。不过,我确信自己不久就会知道。
我当然会知道,我肯定。
阿强知道,但是他是那么个对此事缄口不言的家伙。
我现在就上楼去拿。
什么?你最好和我一起去?哈哈!你认为我会害怕一个硬纸盒和一个声音吗?胡说!
这蜡烛真讨厌,它点不着!就像那个荒缪的东西明白它想要什么!
看!第三根火柴了。
点烟的时候,它们着得挺快的。
喏,你看见了吗?这是一盒新火柴,虽然我有打火机,但我喜欢划火柴的感觉,所以这东西我常备着,我把备用的火柴放在火柴盒里是为了防潮。
嗯,你觉得蜡烛的心可能潮了,是吗?好,我要把这个讨厌的东西拿到火上去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