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小米半心半意的想适应这个排外的农村小社区,这里的狗盯着她的神态都仿佛把他们当作是来自火星的生物,她学习日语,学习茶道。
没用的,愚蠢的事!
苏军则到东京去出差,并且和青木那个女人陷入情网,那个大学生,小婊子,不好好学英语,却专会迷惑男人,偷别人的汉子,在东京繁华地段的阿蒙德酒店陪他吃饭。
苏军向小米承认了青木的事,以后噩梦就开始了。
最初小米试图保持清醒,用一台小型索尼收音机,收听那些唠唠叨叨的日本戏,沿着泥泞的小路,孤单地走向那个小杂货铺,那里有一台自动售货机,不仅卖口可乐,也卖啤酒。
她只要一睡着,就会梦见青木和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她总是往她脸上喷出一股腐臭的气味。
小米在厨房的穿堂风里发抖,她倒了半杯咖啡,然后用桑多利威士忌填满可恨的饮料。
她一口喝干。
啊,神啊,让我的手停止颤抖吧!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迅速的喝着,品味着,做着怪相,然后把头埋到两臂之中…
…青木那带着塑料手镯的手臂,在拉她的衣襟下摆,那手臂肤色苍白,从肘部断开了。
她用一种蔬菜软骨和血混合的气味,恶臭的汤汁,再用棉纸沾着涂满小米的大腿,慢慢的像装满污水的碗,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引来传来一阵发自喉咙深处的咕噜声。
“天啊,不要!”
她的头碰了一下,她是否喊出来了?没有听到苏军的声音。
小米发誓要保持清醒,直到天明她穿上风雪大衣,逃到外面那个狭窄的院落里去,满地的泥泞和石头,头顶上一湾冷月,照着稻田和红瓦的屋顶。
在路对面住着小米和苏军最近的邻居,那是一个很老的女人,一个老祖母和她的小孙子——摇滚乐和本国连环画的爱好者。
她的语言说的结结巴巴,小米总是躲着她,因为害怕和她进行那令人头痛的日式会话。
现在那边楼上的窗户里出现的亮光,一个瘦小的猴脸探了出来,老妇人期待的望着月亮,月亮也把光辉洒在她脸上,所以小米立即看清了那张干萝卜头似的脸上的每一处皱纹和瘤子。
小米这样紧张的盯着她看,以致当他的目光也望过来时,感到不知所措,她的黑眼睛显得那样衰老,以至于小米在自己的庭院里显得像个过客。
小米感到浑身发冷,当她回到屋里的时候,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仿佛是从某种事物面前退缩了。
小米采购完毕,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手提着装满鱼和蔬菜的网兜,以及花了四十块钱买来的面包。
“外国人,外国人!”
一个男孩指着她尖叫,一边叫一边吃吃地笑,另外两个小家伙也和他一样,跟在她后面起哄。
小米是这样心慌意乱,在拐角处差点撞上那个驼背的小老太婆,她正由小孙子搀扶着。
老太婆伸出了一根蜘蛛腿似的手指,说出了一个字,“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