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亚瑟一家款待过的几位军官还时断时续的跟她们通信,他们中的一两个也曾偶尔提起过x上尉,但是他本人却没有写过信,也没有捎口信到阿阿塞菲尔德,大家逐渐淡忘了他。
至少亚瑟太太是这样,至于小姐,也许还想起过他,但从未提到他,和他的那段交往好像就要被彻底忘记了。
大约一年以后,有一天亚瑟太太和她女儿坐在阿塞菲尔德的客厅里,太太忙着写信,好在下午交给邮差,小姐在读一本书。
两个人都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做各自的事情。
突然,亚瑟小姐惊恐的跳了起来,放下书,喊道:“谁会在那个过道里走路呢?”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听上去像是可恶的X上尉的脚步声。”
亚瑟太太什么都没听见,她抬起头来,平静地说,“这不可能,亲爱的,过道里不可能有人,至少我没听见谁在里面。”
小姐又听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听错了,但我好像真的听见有人急匆匆的在过道里走,好像还有点犹豫,我立刻就想到那是X上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是他,我以为我早就忘掉他了,不管怎么样。”
她接着说,“我肯定听错了,周围根本就没有人,我肯定是在做梦吧!”
说着她又拿起了书,亚瑟太太也继续写她的信,再也没考虑过这件事了。
过了两天,亚瑟太太在看周刊上登出来的阵亡名单时,看到了上尉的名字。
她没有想到他的阵亡跟最近客厅里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事实上,那件事她已经忘了,她也没有把消息告诉女儿。
她女儿很可能也看到这条消息呢,只是没有跟她提起,母女俩好像都在尽量避免提起这个她们都不喜欢的男人。
看到消息之后又过了一星期,亚瑟太太开始注意到平时文静乐观的女儿性格上起了变化,她越来越容易紧张,脸上总是挂着焦虑的神情。
她没有诉苦,起先母亲想弄清楚原因的时候,她也总是含糊其辞,但是后来看到慈爱的母亲这样为她着急,小姐说出了实情。
她说自从那天下午在客厅里听到脚步声以来,她经常听到有人在朝她走过来,这些脚步声响起的时间很不固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跟她母亲坐在一起的时候,在户外的时候,或者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都听到过。
它们开始有点远,然后非常匆忙的走近,最开始听起来很乱,而且总是在离她一定距离的时候停下来。
最让她不安的是这些脚步声很像阵亡的X上尉的,现在一想起他,她就感到毛骨悚然。
亚瑟太太是个很现实的女人,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听了女儿的讲述,她觉得很困惑。
想了一会儿,认定这是胡思乱想和消化不良引起的。
为了除掉病根,她一方面劝诫女儿安下心来,一方面也给她开了一些很简单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