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玄歌确实是委屈的。
毕竟烈凰弓是当年凌轩送给她的礼物，结果在她灵魂碎裂之后，他竟把那武器给收回去了！
那是凌轩送给她的为数不多的礼物中的一件。
而另一件，是她已经交给了身为七皇子的栗凌轩的那一块小小的令牌。
对应的是她偷偷从栗凌轩身上扒下来的那块白玉令牌。
有时候她会想，若是那白玉令牌是栗凌轩亲手给她的该多好。
当年他们并没有什么互换信物的机会，而今生因为凌轩的榆木脑袋，他们仍然没有互换过信物。
玄歌垂着眼，一脸失落。
这事儿就不能细想，一细想就觉得自己倒霉。
怎么就死磕这么一块木头呢！
回想起与凌轩相处的那些日子，他确实是温柔又体贴的。
可是这温柔和体贴背后，有多少时候，凌轩是刻意压抑着他对她的感情呢？
玄歌想不明白，也理不清楚。
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
如果当初凌轩没有可以压制他的情感，或许她也不会在偷听到凌轩的心意之后，才慢慢地反应过来，她对他的感情。
靠着树发呆的玄歌，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着当年那些她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可是回忆起来却都是凌轩满满的深情的片段。
全然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经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她。
感觉到周遭空气的流动不太对劲时，玄歌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包围了。
情急之下，她足尖在地面轻点，整个人飞上半空。
在空中打了个转之后，落在了空地的中央。
面色冷峻地看着原本她站着的地方。
那棵树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扎满了五花八门的暗器。
“是谁？”
眉目一凛，玄歌朝四周环视了一圈。
“你，又是谁？”
黑暗的密林中传出男子冷漠的声音。
那人的语气太冰冷，听起来让人觉得背后无来由地一寒。
玄歌不禁缩了缩肩膀。
“我是在这林中采药的。”
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秉持她一贯输人不输阵的态度。
不过她这话说来也没什么错，她确实是来采药的。
只不过在采药的同时，还做了些其他的事情罢了。
“采药？”
看起来颇为纤瘦的男子的从黑暗中走出来，玄歌盯着他皱了皱眉。
就是这人破了她的结界？
男子肤色偏黄，有一双看起来异常冷漠的蓝色眼瞳。
一头黑发散落在内衬血红的黑色长袍上，袍边则镶着碎布状不规则的流苏。
一把巨大的钝刀被他握在手中，刀尖却是扎在地里。
随着男子的走动，将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看着那把刀，玄歌的脑袋又是一痛。
她的结界有着极强的法术抗性，看到男子身材纤瘦，她原以为这男子是用术法破了她的结界。
可是显然，有着这样一把巨大钝刀作为武器的人，完全没有耗费精力去使术法的道理。
难怪她的结界会那样简单粗暴地被破掉。
“这谷中到处都是毒，小姑娘，你说你是来采药的？”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并不是在提问，而只是在朗读一个简单的陈述句而已。
而越是这样的声音，反而越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明白对方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玄歌抿了抿唇。
她本也没有期待对方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