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干笑两声，姜芃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就这样还温柔贤惠？张济恒！你别糟蹋“温柔贤惠”这个词儿了好不好？如果这词能开口，肯定要说：“求放过。”
济恒看到姜芃的两只杏核眼变成了桂圆，自觉话说得有点不切实际。要说结婚以前，刘玉秀确实称得上温柔贤惠，她话不多，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生怜爱。
可是，结婚后，刘玉秀的脾气却跟结婚的日子成了正比，结婚日子越久，她的脾气越大。特别是最近，简直就像一只火药桶，随时爆炸。刘玉秀很好地诠释了，哈叫人的两面性，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可能，按错了哪个按扭，把刘玉秀魔鬼的一面引爆了，她全面开启了魔鬼模式。
她疑心特别重，有超强的控制欲，恨不能眼不眨地盯着张济恒，寸步不离地看守着张济恒。
济恒应酬多，每天回家，刘玉秀的首要任务就是让济恒要把吃饭的时间、地点、人物全部交待清楚。开始，济恒觉得有趣儿，以为是刘玉秀爱自己的一种方式，也愿意跟她聊，久了，就有点心累，不胜其烦。工作一天够费精神了，再回想一遍，说一遍这些，简直就是折磨。特别是，有的时候喝多了，晚上和早晨说得不一致，她便一直追问下去。他没别的办法，只好选择沉默，任凭她说破天，就是不出声。可是，他的沉默和冷淡仿佛更让她抓狂。
张济恒感觉刘玉秀最近睡眠很不好，常常是自己睡醒一觉了，她还瞪着眼睛看天花板，那样子竟然有点恐怖，看来，得带着她去医院看一看了。
这些事情，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跟别人说，刘玉秀在邻居眼里，一直是温柔贤惠的模样，除了今天，她没有在外人面前歇斯底里过。
济恒想，可能是公司刚成立，事情太多，忽视了她，要多陪陪她才行，以后把不必要的应酬推一推。
济恒皱着眉头想心事儿，姜芃看他不出声，以为自己说话过于唐突了，就把眼睛弯成新月，嘴角上翘，娇声说：“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点刻薄，气着你媳妇啦！改天我请客赔罪。”
金朵差点笑出声，姜芃一定是川剧变脸的传人吧？这变脸速度也太快啦！刚才还是一只骄傲的孔雀，龇牙准备咬人的犬。瞬间就变成了，温顺的鸽子，人蓄无害的羔羊。
果然，姜芃的柔弱，激发了张济恒的保护欲，济恒大度地说：“这不怪你，怪我媳妇。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别介意。”
姜芃忽然说：“我介意！”
济恒一愣，僵在那儿。金朵猛抬头，看着姜芃，那眼神好像看到了外星人，心里说：“你这啥意思？过山车一样，幸亏我心脏好，要不非出人命不可。”
姜芃看着他们俩的表情，捂嘴笑道：“我介意也没用啊！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媳妇这么泼辣，幸亏金朵拦住她，要不，估计我的脸都被她抓破啦。”
济恒讪笑：“女人都是属猫的，看起来温顺可爱，有时候，会亮出小爪子。不对，严格意义上讲，女人是猫科动物。”
姜芃初没明白济恒的意思，仔细一想，扑哧笑出声来：“你是说女人有时候是猫，有时候是老虎？你的话太深奥，我的脑子慢，不容易理解呢！”
金朵快言快语：“你这打击面太大，这屋里有三个女人，只有你一个男士，你可要小心啦。”
济恒说：“抱歉！算我胡诌，我让他们去买几杯咖啡，给美女们赔礼道歉，请美女们高抬贵爪。”
金朵正拿起桌子上的一颗小西红柿往嘴里放，一下子咬到了手。
姜芃斜睨着雾蒙蒙的眼睛，双唇紧紧地抿着，强忍着笑：“你这贫嘴烂舌的毛病一点没改啊！还跟上学时一样！”
万豆哈哈大笑，她站起来给济恒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又给姜芃和金朵续上茶，然后，出去打电话，让人买咖啡。
万豆回来，坐下说：“咖啡一会儿就到，正好有点困了，需要提提神，连续加班，真是累惨了。”
姜芃拍了拍头道：“咱们言归正传，还是聊聊贷款的事儿吧。下午三点我还有个会议。”
万豆说：“用我们的整个项目土地及地上附着物做抵押，抵押率能否再提高十个百分点？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
金朵说：“我们已经请示总行啦，这是抵押率已经最高了，不能再提高。不过，利率上我们可以让零点五个百分点。这样一年也能给你们节省三百多万元的财务费用呢。要不是姜行长竭力争取，恐怕没有这个定价，这个利率需要总行财务处审批，我们分行没有权限。”
姜芃微笑，没说话。
济恒喝了一口水，心里盘算，这个利率，确实比其他银行低，不过项目贷款是按月还款，这个利率也是有点高。济恒没顺着他们的话头往下说，而是突然问道：“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只能贷六个亿左右？”
“是的，初步匡算是这些，具体金额要看看第三方公司的评估报告。”金朵说。
济恒端起杯子，借机向万豆使了个眼色。
万豆明白了济恒的意思，开口道：“我们也正和其他几家银行谈呢，从目前情况看，他们的抵押率要高于咱们行，利率也低，咱们这是固定资产贷款，按照你们要求，需要按月还款，这样算起来，利率其实不低，需要姜行长和金行长再向你们总行争取一下，希望利率能再降一点五个百分点。”
“啥？一点五个百分点！不可能！”金朵失声叫道。
万豆淡定地说：“我们把所有的个人住房按揭贷款都交给你们做，我们这个项目都是高层住宅，预计能建两百多万平方米的住宅，这样算下来，个人住房总价值大约一百亿，按照80%贷款算，你们可以办八十亿的个人住房贷款，从这个项目上，你们银行能赚多少钱？这个账就不用我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