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氿恨恨呲牙,用力掐住殷瑢腰间的一块皮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转了一圈。
殷瑢瞬间僵直了身体,倒吸一口凉气,“哎,疼……”
柏氿顿时觉得无比解气。
果然,对付这种人,能动手时就千万别跟他废话。
才暗爽没多久,那殷瑢竟是又俯下身来,贴在她的颈侧,伸出舌尖,自下而上轻轻一挠。
柏氿登时痒得浑身一僵,寒毛直立。
低沉含笑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暗夜中悄悄绽放的丝绒花。
“为夫知错,夫人饶命。”
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丝丝缕缕弥散开来,惹得白净小巧的耳尖泛起一层薄红,柏氿别开脑袋猛地一缩,腿骨处顿时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额间当即沁出一层冷汗,眼见着她就要站立不稳朝地上摔去。
忽然有一股力量牢牢托住她的腰身。
殷瑢长臂一勾,将柏氿捞回自己的身前贴着。
腿骨处的余痛还未散去,柏氿皱眉强忍,微微推开身前的人,“别闹了,还是快赶路吧,趁着还没下雨,我们得先找个山洞躲一躲。”
腰上的力量又是一紧,柏氿皱眉抬头,却见殷瑢淡淡别开了眼睛,“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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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破天,雨似瓢泼。
疲于奔命的一男一女两名伤患,终于在彻底被淋成落汤鸡之前,找到了一处掩在树藤下的山洞。
柏氿燃起火堆,伸手去解殷瑢那湿淋淋的外衣。
晶莹指间无意触到他的脖子,她不由一惊,抬手又去探殷瑢的额头,蹙眉道:“你发低烧了?”
“不碍事。”殷瑢淡淡说着,抬手覆上额头上的那只小手,轻轻握住,又带着它缓缓下移,一路擦过棱角分明的眉,高挺的眼鼻梁,凉薄的嘴唇,最后放在自己锁骨边的衣领上。
他的声音很低。
“继续。”
继续脱。
男子暗黑的眼眸仿佛永无尽头的夜,在跳动的火光中,偏偏生出沉沉诱惑。
柏氿突然微红了脸颊。
猛地挥开殷瑢的手掌,她紧皱眉心,厉声骂道:“你自己脱!”
愤然起身,柏氿“噌噌噌”的走到洞口,去寻可以用来晒衣服的树枝。
待她抱着一堆树枝回来时,只见殷瑢正闲闲坐着,背靠石壁,仍旧穿着那一身湿答答的衣物。
他听见动静微微抬头,唇角一扬,笑得坦荡:“我好像,一不小心把衣带打成死结了。”
柏氿磨了磨牙,觉得自己当初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急急忙忙去把这么个祸害找回来。
她早应该一刀捅死他!
放下树枝,携着满身的杀意,柏氿又“噌噌噌”的走到殷瑢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腰侧:“抬手!”
殷瑢依言抬起双手,笑得乖巧,一副任君采撷的可恨模样。
柏氿撸起袖子,咧着嘴巴恶狠狠的笑了笑。
不就是脱衣服嘛,谁怕谁呀。
猛地蹲下,她一把揪过那死结查看起来。才看了一眼,她的脑仁便开始隐隐作痛。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做到的,愣是把这衣带弄出了个圆溜溜的球状死结出来。
柏氿眉心一皱,干脆拔下发间银簪,“哧溜”一下削掉那一块疙瘩。
我削!
解开衣带后,柏氿揪着这外衣两侧的领口,褪至殷瑢的肩头,狠狠往下一扯。
我脱!
那黑色外衣顿时被褪到殷瑢的手腕,连带着素白的里衣也被猛地扯到他的臂弯,露出一大片俊美的胸膛。
诶?
柏氿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这近在咫尺的满园春色,有点呆。
她她她她她方才有使这么大的力气吗?
有吗?
没有吗?
未等柏氿回神,衣衫半褪的殷瑢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到自己的身上。
柏氿顿时成了跨坐在他腰上的姿势。
心头一颤,她不由伸手去推殷瑢的肩膀,一触之下,却是掌心与肩头的肌肤相亲。
明明二人都是极低的体温,这顷刻的触碰却灼烫得惊人。
柏氿脸色一红,手掌一滑,失去了支撑的上半身登时摔在殷瑢的胸口上。
慌忙中抬头,却见那人低下了头,一双暗沉眼眸幽幽的朝她望了过来。
殷瑢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脸,挑眉笑道:“夫人作何如此着急,嗯?”
“我……”
柏氿正欲解释,那人却又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料,眉眼间漫起诡异的笑。
“好湿,不如一起脱了吧。”
言罢竟是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柏氿连忙按住那只作怪的手掌,又惊又怒:“我不!”
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她正欲起身,身后却传来“嘶嘶”的声响。回头,只见一只红眼竹叶青正朝着她吐着蛇信子。
柏氿又被惊得一僵,不由揪紧了殷瑢挂在臂弯的衣料。
那竹叶青吐了吐舌,突然朝着她迅猛袭来。
瞳孔微缩,柏氿当即朝下一躲,这一躲,便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殷瑢的胸口。
殷瑢闷哼一声,却是抬手精准扼住了那条蛇的脑袋。
听见他隐忍疼痛的闷哼,柏氿从殷瑢的胸口抬头,却恰好对上竹叶青那血红的眼睛,当下倒抽一口冷气。
殷瑢听见这细微的惊呼,眉心一皱,迅速掐死那条红眼竹叶青,将它的尸体丢到远处,顺便在心中默默的记着:
哦,原来她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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