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颜牵着顾昀昱走进将军府,道:“这段日子你就要住在这里了,没有乳母,没有丫鬟,不许到处乱跑。明白吗?”
顾昀昱点点头,仰头问道:“那谁教我读书?”
沐夕颜蹲下来与他平视,问道:“从前教你的夫子不好吗?你为何吵着闹着不愿意他教你?”
“夫子成天就是些之乎者也,讲来讲去我都烦了,没劲儿透了。夕颜姑姑,从前姑母说你打仗很厉害,你教教我吧。”顾昀昱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道。
沐夕颜笑了一笑,揉了揉他的头,起身牵着他接着朝里走,边走边道:“昱儿,你是大宣的储君,是未来大宣的倚仗。你不仅要学四书五经,还要学策论,学治世,学伐攻,学谋交,你要让大宣在你的手中被万民敬仰,引得万国来朝,好吗?”
风吹过回廊,卷起了早早凋落的几片花瓣,吹进女子微哑的嗓音中,她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也吹进了孩子稚嫩的童音中,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
“将军,汤相来了,还有齐大人……”陈伯一早就来通报。
沐夕颜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点了点宣纸,道:“昨儿还说自个儿把四书五经都读厌了,怎么今天就默不到呢。罚你抄一遍,一会儿我回来检查。”
会客厅中,沐夕颜微微一笑,道:“而今国本已立,两位大人该放心了吧。”
“太子殿下在你府中?”汤国维问道。
“是。”沐夕颜端起茶盏呡了一口,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悲喜,“他未见过什么生人,故而未带他过来见过汤相,怕吓着他。”
汤国维敏锐地发现沐夕颜与平常有了些不同,他正在想是什么地方不同了,齐溙已经按捺不住,质问道:“沐夕颜,你当真是牝鸡司晨胆大包天,竟敢控制储君……”
“齐大人,我五次三番忍让,您却一再倚老卖老,究竟是什么意思!”沐夕颜重重地将茶盏砸在桌上,打断了齐溙的话,“请您看清楚了,我乃当朝一品护国大将军,位列诸将之上,您不过一个三品太傅,屡屡以下犯上,您不想一下换作别人您还活的到今日吗?”
汤国维终于发现,沐夕颜眸子中没了从前的几分笑意和天真,看上去深不可测,像个真正的手握千军万马的大元帅了。
“太子殿下在我这儿很安全,我身子不太舒服,不留两位了。”沐夕颜站起身,冷冰冰地开口赶人,她已经疲于应付任何人了,也不愿再为了顾承熙一再退让了,既然他给了她恃宠而骄的权力,她为何不用,“来人,送客!”
汤国维暗自懊悔日后无论齐溙说什么都不要再和他一起来了,官轿刚刚拐过街角,一个年轻小兵追了上来,“汤相,将军有请。”
书房,沐夕颜牵着顾昀昱走上前,道:“昱儿,给右相爷爷问好。”
汤国维连连摆手,惶恐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昱儿,姑姑说话你听是不听了?”沐夕颜低头看着顾昀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