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袁成与官岽二人在猎宫外迎驾道。
顾承熙示意两人平身,顾承焱笑问道:“这便是沐相手下那支所向披靡的黑甲军吧?”
沐夕颜笑了笑,拱手道:“不敢得敬王殿下如此赞扬。”
“欸,沐相不必太过自谦。”顾承焱爽朗一笑,“本王近日也筹建了一支骑兵,不知有无机会与黑甲军一较高下?”
沐夕颜微微皱起眉,随即又一笑,道:“殿下这是哪儿的话,下官可不敢与王爷一较高下,还是和睦共处的好。”
“老四,你说这话是要造反吗?”顾承熙淡淡地开口问道。
瞬间再没有人说话,场面似乎一下紧张起来,顾承焱微微一笑,抬头对上顾承熙深邃的眸子,“臣弟不敢。”
顾承熙看着他异常平静的双眸,蓦地一笑,“罢了罢了,瞧把你们吓的,没意思,这话也就老四敢在朕面前说。行了,都去挑选各自的寝殿吧。”
“本王要住云水间,尔等都不要与我争抢。”顾承焱开口便要了离顾承熙住的集庆阁最近的院落。
顾承熙皱起眉,沐夕颜会意地浅笑道:“开春天气尚寒,云水间内湿气重,敬王妃的头痛容易发作,要不王爷还是移居飞花小院吧,那儿的景色也是格外别致的。”
程卿悦抬头对沐夕颜微微一笑,“想来是本妃那不成器的四弟对沐相提及过吧,难为沐相这么多年还记得,只是可怜本妃的枕边人都记不住此事,是吧王爷?”
“夫人息怒,息怒,是为夫不对。”顾承焱赔上一个笑脸,连忙向顾承熙告退,“皇兄,臣弟先行告退。”
见两人走开,众人都笑成一团,直道敬王妃也是和沐相一样一等一的巾帼英雄。
飞花小院中,程卿悦脱下厚重的披风,回头看向站在窗边的顾承焱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他在谋划着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
“沐夕颜说的可是事实?”顾承焱突然开口问道,像怕她不明白一样,又补充道,“你的头痛?”
程卿悦一愣,随即浅浅一笑,道:“那不过是妾身出嫁前的老毛病了,沐相与庭之在太学时便相识了,定是他告诉了她。嫁进王府后就不常发作了,王爷不必担心。”
不常发作,也就是说还是会了,他喜水,封地内王宫选址时特意建在了湖边,若真是因为湿气过重才令她头痛发作,倒是他一直疏忽了。
顾承焱朝她伸出手,程卿悦上前将手放进去,顾承焱拥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发,“是本王对你关心不够。”
“王爷心中要装着陛下,装着敬地的百姓,装着那么多的事,妾身这点小事,何需劳王爷挂心。”程卿悦不知为何这次回京他突然对她亲昵了起来,微微羞红了脸。
云水间最后还是让顾昀昱和苏念住了进去,沐夕颜则被顾承熙强留在了集庆阁。
“浣羽,今日是初几了?”顾千琴晨起时突然问道。
浣羽给她披上披风,扶着她起身走到妆台前,“今日二月初二,公主有什么事儿吗?”
顾千琴摇摇头,从妆台上挑了一支金钗递给她,道:“本宫只是突然想起这几日大宣应该正值春猎吧。”
浣羽轻轻梳顺了她的长发,道:“日子算来是差不多的,公主可是思念大宣了?”
顾千琴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要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明明知道不能再回去了,还说些这种话来惹本宫。”
“参见吾王。”
宫人跪拜声让顾千琴迅速整理了情绪,微笑着回头看着还未脱下朝服的殷臻向她走来,“王怎么这时来了?”
“你昨夜睡得不太踏实,我想着先来看看你再回书房去。”殷臻走到她身边,见她还未绾发,笑道,“你从前可是晨起最规律的,怎么而今是一日比一日晚了?”
顾千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抚着小腹,“王净取笑臣妾,实在是孩儿想睡,臣妾也只能陪着。”
“你而今倒是找了个好挡箭牌。”殷臻拿起妆台上的青黛,轻轻抬起顾千琴的脸,一边替她描着眉,一边与她闲聊着,“听你刚刚说,似乎是有些思念大宣了?”
“女儿家说些私房话,王怎么也不避着些。”顾千琴因着他的动作被迫直视着他的双眸,脸上有些发烫。
殷臻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是我的妻我还需要避着吗?等你生下孩子,我便带你回大宣去看看如何?”
顾千琴一愣,只因为她随口提起的一句话吗,“王……王不必为了臣妾那样大费周章的,臣妾担心群臣会有所怨言。”
殷臻放下青黛,把住她的肩,盯着她的眼睛,道:“那是我要处理的,你不必担心。唔,说来你可也是大宣的长公主啊,怎么到了陈国之后反而畏手畏脚起来了?”
“因为在大宣,臣妾是大宣君王的王姊,而在陈国,臣妾是王的王后,臣妾不能看着群臣因为臣妾而对王心生不满。”顾千琴唇角挂着笑,道。
殷臻扯了扯嘴角,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可是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大方懂事的王后,而是一个妻子。
侍女带着浮屠走进房间,浮屠拱手一拜,道:“参见王妃。”
安藏风情万种地倚在美人榻上,披着薄纱,见他进来,微微直起身,眼波微转,“庄主来了,行了,思雨,你下去吧。”
房中只剩两人,安藏从美人榻上走下,玉足上缠着两个铃铛,光着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到浮屠面前,“庄主在宁王宫内住的可还习惯?”
浮屠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多谢王妃关心,很习惯。”
安藏勾唇一笑,柔若无骨的双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臂,如游蛇般缠住她的脖子,“王爷起兵在即,庄主可还有什么妙计?”
“我打算明日启程回京,在京中与王爷里应外合。”浮屠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排斥着安藏的动作。
安藏浅笑着看着他的双眸,千娇万媚地说道:“那可不知要何时才能见到庄主了,都说愿逐月华流照君,本妃化作今夜的皎皎月光,不知能否照在庄主心上。”
浮屠喉结微动,安藏笑意更甚,勾着他的手指缓缓走进纱罗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