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与不喜欢顾暄和的小心思,想办法让他老实两天,也能让自己的清静一段时间。
就算顾暄和现在有了野心,然而长兄如父,在顾弘祯不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之前,他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压制住顾暄和。
哪怕顾暄和去找顾弘祯告状,顾容与也是不害怕的,只要把事情和祖父一说,祖父就会训斥他父亲。
顾容与最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从秋围回来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天左右的时间,他们算了一下,差不多事情都已经平息下去了,现在正好是梵镜言可以离开的时候。
向威最近在朝堂上没少给顾容与找麻烦,但是天正帝另有烦心的事情,根本就顾不得向威这点小事,所以都被顾容与很轻松的化解了。
“殿下,真的不需要臣在为您配两个暗卫吗?您身边的人太少了,独自一人去庄子上住,臣不放心。”只要一想到梵镜言要离开自己的视线,顾容与就怎么都不放心。
武林盟主身无长物,其实说走就可以走,只是顾容与不放心,硬生生的收拾出来两个箱子的东西来。
她对父亲的记忆并不是很深刻,仔细回忆了一下小公主的人生,她对比了一下顾容与最近的做派,武林盟主在心里咂咂嘴,没好意思说出来,顾容与现在的状态和嘉平帝有的一拼。
上次她一不小心说了实话,顾容与都给她甩了好几天眼刀,这次她要是再说出实话来,估摸着顾容与敢公报私仇,让自己陪着自她在棋盘上大战三百回合。
想一想那美丽的画面,梵镜言决定保持沉默。
然而顾容与却误会了梵镜言的意思,以为梵镜言是嫌弃他插手的太多不高兴了。
和梵镜言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顾容与已经可以摸出几分梵镜言的脾气,梵镜言不是很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安排她的生活,自己刚才的话其实说的也很不稳妥。
“臣想为您再增加两个暗卫,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最近向威和向明煦在朝堂上对臣多有针对,臣怕他们对您不利。”顾容与耐心的和梵镜言解释道。
梵镜言知道他误会了,立刻说道:“没有,我刚才在想事情,稍微有一点走神,你说向威和向明煦在朝堂上针对你,那天正帝是什么反应?”
“皇上不准备管这些事情,他最近的心情不好。”顾容与说道。
其实天正帝的养气功夫比较好,平时也可以很好的收敛自己的七情六欲,朝堂上的时候,臣子们多半是看不出来天正帝的情绪。
梵镜言也知道这一点,若是他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情绪,那么当初也不会在皇位争夺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除开天正帝身上的缺点,他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一个合格的帝王,首先就不会为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哪怕他有更加明显的善恶喜好,除非是像顾家这种威胁到自己皇权利益的,否则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那么顾容与所说的话就非常值得深思了。
梵镜言略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问道:“难道是和亲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怪梵镜言会有此疑问,若是准提和南晋的和亲没有问题的话,此时礼部应该在准备迎接准提的第二波的使者了,非常反常的是,准提现在的使者已经匆匆忙忙离开了江陵,不知去向。
自从得知准提和南晋有和亲的意图之后,梵镜言一直关注着准提使者的动向,所以准提使者离开江陵的时候,梵镜言几乎是同时就得到了消息。
此事是两国君主秘密协商的,若不是梵镜言在树林里撞到了被饿狼追赶的盛云玥,也不可能得知的如此详细。
她知道了,就等于是顾容与也知道了,所以顾容与派出暗探,按照梵镜言的指示,一直盯着对方的动静,果然就有了发现。
顾容与说,天正帝最近心情不好,梵镜言再一想准提使者匆匆离开的模样,立刻就联想到,其中会有关联。
“准提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梵镜言问道。
准提与南晋接壤,一直对南晋的边境虎视眈眈,一旦到了冬季就和可茹一样要对南晋边城的百姓掠夺一番,可谓是南晋的附骨之蛆,一直无法彻底的剜掉。
而且由于准提的人的样貌和南晋这边有所不同,所以暗探很难深入准提内部。
围在南晋和北齐周围的这三个少数民族,几乎都是部落制,内部混乱,平时各自为政,所以他们对两国并不能造成很大的影响。
比如梵迦叶登基之前,可茹突然举兵侵袭北齐的边境,也不过是利益相同,大家临时团结在一起。
但是准提近年来出现了一个有雄心的人物,用血腥手段一统准提,又肃清了大部分南晋安插的探子,内忧解决之后,他们的目光就放到了南晋上。
梵镜言回忆了一下,在小公主的记忆里,去年冬天的时候,准提叩边就给南晋带来了极大的损失,最后也是向威出马,才将准提的兵马打退,夺回了失去的城池。
但也只是击退,并不能乘胜追击,所以,他们也就不可能知道,准提内部的真实情况。
若是平时,被南晋人视为蛮夷的准提发生什么事,南晋的朝廷都不在乎。
可现在,准提的使臣急匆匆离开,明显和亲的事情可能没有希望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足以让天正帝暴躁了。
不过梵镜言相信,所谓对准提内部不了解,肯定不包括顾容与。
果然,顾容与给了她一个还算清晰的答案,“准提的可汗若洛敦遇刺了。”
梵镜言反应极快,“谁动的手?”
天正帝肯定是希望通过联姻来换取一定时间内的和平的,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希望,比如说向威,就希望战争继续下去,否则的话,他很快就会被天正帝收回兵权,从而变成无所事事闲赋在家的将军。
只要消息有一丝一毫的泄露,就不敢保证南晋朝廷中所有人的忠心。
“不清楚。”顾容与摇头,“从准提传回来的信息,很多证据都指向南晋。”
梵镜言挑眉,那事情就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