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1 / 1)

梵镜言和顾容与沉默了片刻,两个人没有说话,几乎是同时陷入了沉思。

梵镜言手里一直把玩着昆仑玉的镇纸,不得不承认这种玉确实非常好,若是能得到一块,打磨成饰品送出去,能风靡江陵贵女的圈子。

但是现在他们把一块完整的昆仑玉打磨的镇纸就这么摆放在了衙门的桌子上,说明他们不在乎,不在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有恃无恐,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明目张胆的就将这种玉放在衙门里边的呢?

难道他们还以为顾容与不认识吗?

这个可能性显然是不大的。

顾容与身在江陵镇国公府,什么样的金银珠宝没有见过?

区区昆仑玉虽说珍贵,也不可能镇国公府里一件都没有。

所以他们摆出来,更大的意义可能就是示威,并且告诉顾容与,哪怕他知道这件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就算把镇纸交给皇上,皇上派人来查,他们也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就说这镇纸治是之前留下来的东西,然后被他们拿来放到了顾容与衙门的桌子上,用来讨好顾容。

这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也说得过去,顾容与属于空降过来的刺史,对于地方官来说有绝对的话语权,并且可以弹劾他们,他们若是真的想贿赂顾容与,买一个安心,也无可厚非。

而且说不准当顾容与将这件事情上报之后,他们还会反咬一口,说顾容与收受他们的贿赂,但是又不给他们办事,不替他们隐瞒,到时候顾容与很可能还会惹一身的麻烦。

就像刚才那个小官对顾容与说的那样,账册遗失了,顾容与让他们去找,他们就去找,但是在之前章大人在的时候,他并没有需要账册。

这说明什么?

说明湘州的财务和税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顾容与一上来就要账本,说明他是来找麻烦的,官员不信任他。

他们自然就会把顾容与和湘州前任刺史章誉做比较,会认为顾容与能力不足。

顾容与在益州付出的一切,也就遭到别人的怀疑,认为他是沽名钓誉,被人吹捧出来的睿智。

但无论是调查贪腐,还是顾容与被人怀疑,都是皇上乐意看见的,因为皇上的不信任,所以顾容与无论在哪里为官都会有很大阻碍。

“还真的是厉害,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刚才梵镜言在后堂等着,隔着帘子也不好掀开来去看外面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只听到了和顾容与说话的那个官员的声音,但是没有看到人脸,和记忆里边的资料对不上,只能现在来问顾容与。

“那人叫成怀,是湘州别驾,原来是跟在章誉身边的,从五品上的一个小官。”

梵镜言只问了一句,顾容与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所以先给梵镜言解释。

“成怀是天正二年的进士,文章做得好,而且也颇有才华,当时得了功名之后,皇上想了想,将他安排在御史台,因为他确实能说而且敢说,但后来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被大家联手排挤出来,从御史台被贬到了湘州来做别驾,一做就是这么多年,而且就像是江陵还有人故意针对他一样,哪怕十二年过去了,也没有人说要给他的官位动一动。”

“暗卫调查显示,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想办法重新回江陵,但是每一次地方官员述职考核的时候,到他那里总是会被忽略,要不然就是以资历不够或者是人品不行的理由打回来,到最后他自己也就不再折腾了。”

“一个别驾升不升职,不是还看地方官吗?他跟在章誉身边这么多年,前前后后我算了一下,应该也换了两任刺史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的给他的职位动一动,往上提半级吗?这本身就不同寻常了吧。”

梵镜言的手指沿着镇纸雕刻的花纹慢慢描摹。

“地方官员任职期是五年,从天正二年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就算他在御史台只待了两年,中间十年换了两任刺史,每一任都不想为他的职位变动,他得把人得罪成什么样?”

梵镜言得到的调查资料很详细,两人湘州刺史和成怀都没有利益冲突,而且也没有交恶,就算成怀当年是个热血青年,敢说敢言,十年的时间,也足够他磨平自己的棱角了,不可能还和地方长官不对付。

官场上只要不得罪人,想要个升迁的机会,也没那么难,尤其小官职挪动,不会碍着别人的眼,顺水人情的事,湘州刺史不可能不做。

可两任湘州刺史,愣是在政绩考核的时候,就看不见成怀。

顾容与是突然被调过来的,虽然江陵那边说是有了空缺的位置,章誉在地方上的政绩确实很好,所以有了空就立刻把章誉调走了。

但大家都知道这就是托词,江陵到底有没有位置可以给别人空出来,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章誉是留任湘州时间最长的刺史。

前几任湘州刺史大多不得善终。

湘州太富庶,前后已经罢免了两任刺史。

但是成怀一直留在这里,变成了铁打的别驾,流水的刺史。

每个刺史竟然都不给他升官,难道成怀十恶不赦吗?

他其实有一点小聪明,从刚才和顾容与的对话就能听出来,他背后应该是有什么人,才能让他如此有恃无恐的和镇国公府世子耍心眼儿。

但凡是个不傻的人,都应该知道顾容与来做地方官,只不过是为了锻炼自己或者是为了避祸,他除了是地方刺史之外,还是镇国公府的世子,那可是有爵位的。

成怀一个小小的从五品下的官员,怎么敢和镇国公府的世子呛声呢?

成怀说话绵里藏针,而且处处都是陷阱,不着痕迹就让地方官员全部站在他那边,以为顾容与就是来找事的。

刚才走的时候很多官员都表露出对顾容与的不满。

能让所有人都捆绑在一起的只有利益,成怀这么一个说话婉转而且滴水不漏的人,怎么敢得罪湘州新任刺史呢?

湘州的水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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