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嘿嘿一笑:“我哪儿有无赖了,我若是无赖,一定会把你留在身边,不让你去跟白莲教那些人东奔西走,专心在家中给我生孩子。”
闻杜若脸色一红:“谁说要嫁给你了?”
“哎,你的手我都牵过了,你现在说这些不都是晚了。”
“那是你耍无赖。”然后她一伸手:“哎,那边有药草。”
程孝廉笑了一声:“你这转移话题的方法比我还要无赖。”
闻杜若下了马便跑到了一旁石头下面:“你看,这里有一株米腊参呢。”
程孝廉愣了一下,对于草药他可是一窍不通,立刻开口问道:“米腊参是什么东西?是人参么?”
“不是人参,这儿又不是深山老林,怎么可能有人参呢,这米腊参虽然也叫参,但是可不是什么人参,这个东西的根茎可以研磨后入药,不光能止咳还能解毒,市面上要三五两银子一两呢。”
程孝廉苦笑了一声:“你个财迷,这东西长在这里让人家穷苦人家摘了去又是一桩意外之财,你拿了三五两银子又有什么用处。”
“谁跟你说银子了,我只是说它价值跟高,再说了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谁规定我不能拿了?”
说着她伸手从马的背上的一个布兜里拿出来一个小铲子开始专心致志地采药。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一个孩童大喊一声:“喂,你们在做什么?”
程孝廉笑了一声:“完了,偷东西让人家抓住了,人赃并获。”
闻杜若脸色一红:“这是山野之中,又不是谁家的土地,我事先又不知道这米腊参有主了。”
说话间那个孩子已经跑到了近前,只是他并不清楚,周围已经有十数支弩箭对准了他,一旦他有什么异动,立刻就会被射成刺猬。
程孝廉看了这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却穿了一身道袍,笑着一合手:“这位道长,我这厢有礼了。”
小道童好像第一次被人如此郑重的对待,愣了一下赶紧回礼:“这位居士,小道也有礼了。”
程孝廉哈哈笑了一声:“你喊我们做什么。”
“你们不能采这株草药,这是我先看到的。”
“道长,修道之人可不能妄言,明明是我们先到了这里,怎么又能说是你先看到的呢。”
小道童赶紧说道:“这株米腊参,是小道半个月前出来玩看到的,正巧师父需要治病要这株药草,所以我每天都来给他浇水,就等着他长大了,采下来给师父熬药吃。”
程孝廉蹲下身子:“你的师父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你怎么知道这是米腊参?”
“我师父咳嗽,咳嗽得吐血了,大夫说要米腊参做药,我师父说米腊参太贵了不肯吃,我就偷偷看了一眼医书上面的米腊参,找了好几天才找到的这株药草。”
闻杜若听到这里也有些脸红,抬头说道:“小道长,这米腊参已经成熟了,最多只能长这么大了。我现在就帮你挖出来拿回去给你师父医治好不好。”
小道童摆摆手:“不行的,大夫说了,需要这么大一株米腊参。”说着他伸手摆了一下,简直跟他的身体差不多大小了。
程孝廉哈哈大笑:“这哪是什么米腊参,分明是大水萝卜。”
小道童突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许胡说。”
程孝廉看着他生气的样子赶紧认错:“好好好,是我胡说八道,这位姐姐也是一位大夫,让他去给你师父看看病好不好,我跟你讲我们家医馆有的是银子,到时候送给你师父这么大一株米腊参好不好?”
“好,我这就带你们去。”说着小道童便开始在前面带路。
程孝廉和闻杜若站起身来,闻杜若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好心肠了?”
“只是觉得这么大的孩子每日过来看药草太辛苦了些。”
两个人跟着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才看到一道道石梯,石梯不过百节长,上面便是一座很小的道馆,大概由于年久失修,大门显得有些破旧,屋檐上的那些装饰也都掉的差不多了。
程孝廉笑了一声:“道长,你从小就住在这里么?这个道馆好像有些破旧了。”
“嗯,我们修道之人,不讲究吃穿住,只要一心向道,就能得道。”小道童明显是背着他师父给他的台词,偏偏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有趣。
程孝廉和闻杜若相视笑了一声,两个人迈步走上了石阶,走到一半的时候,道观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下了阶梯冲着程孝廉点点头。
小道童有些不高兴了:“喂,你是什么人,跑到我们道观来做什么?”
“哦,我是来道观之中上香的,不知道这位道长有什么事么?”
“那个,那个没什么事,你走吧。”小道童想了半天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接着冲着程孝廉他们摆摆手:“你们随我过来。”
刚刚进去的那个人自然就是锦衣卫了,他们不好在明处出现,自然要提前一步打探一下这道观的虚实了,要是道观里边有什么不对劲了也好早做准备,免得殿下受到伤害。
到了门口,小道童当先跑了进去:“师父师父,我给你请了新大夫回来。”
屋里传来了一声叹息:“宗南,咱们观中没有看病的银子了,送大夫离开吧,南墙下边还有一些果子给大夫捎着,免得让人家白跑一趟。”
程孝廉笑了一声:“我们为小道长的小心所感动,特来为道长医治,不要银钱。”说着看了一眼被称为宗南的小道长:“你带我们进去吧。”
宗南笑了一声,领着他们便走进了观中,里边的一个老者正在蒲团上坐着,站起身来一甩手中的拂尘:“贫道理方,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
闻杜若看了一眼理方的脸色:“道长面色灰白,怕是有些肺虚受邪了。”
“这位女居士医术超群,只一眼便看出了贫道的病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只是有些奇怪,你这病明明应该吃些治肺病的药,为何偏偏要吃什么米腊参,那东西治肺热,却无法治肺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