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已经对这句话免疫了,想当初,厉景衡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感动了好多天,想着自己终于有了人可以依靠,终于可以将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称号给自己,还记得厉景衡说‘你的身边,始终都有我存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保证。’
唐眠莞尔一笑,这样的话在脑海中不知道闪现了多少次,可是每次都在事实真相面前,被击溃的万劫不复,唐眠想起这段
时间自己的经历,那才叫一个惊心动魄,即便事后想起来,都觉得那是一场噩梦。
孩子,孩子,她死死的攥着拳头,拼命忍住想跟刘欣瑶同归于尽的念头,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不是死亡,而是活着,生不如
死。
“眠儿,”元盛源将笔帽盖好,将笔轻轻放在桌子上,看着面如白雪的唐眠,低沉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
要去医院看一下?”
唐眠摇头,自嘲的笑笑,道:“都是你一句话,让我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以后可不要在说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坚持跟控制住自己,我的心有很多创伤,这些创伤,只能自己来回复,谁也帮不了我。”
如果有哪一天,她走上了极端,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了,”唐眠起身,拿起合同左看看右看看,确保无疑之后,笑道:“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了,至于这个支票,”唐眠瞅了
一眼,“你不缺的话,就给我吧,反正我缺钱,这也是你给我们四个的补偿,我已经答应给他们是三个一笔不小的费用,不会告
你妈妈的。”
想告也告不赢,唐眠自然知道,还不如金钱来的实在,有时候不能说社会如何黑暗,任何光明的地方都有黑色的阴影,太
阳如此巨大照样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愤青之类的,唐眠渐渐已经收起了那遥不可及的梦。
“好,”元盛源看着唐眠,见她面色不太好,“小眠,你想什么呢?”
“我想这个社会,想这个世界,想我的人生,”唐眠微微一笑,一扫刚才的落寞,甩了甩手里的合同还有支票,道:“有了这
么一大笔钱,我可以左好多事情,你说我是不是很开心呢?”
公司里总共就五个人,如今三个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元盛源又急于回家想阻止他的母亲接下来的动作,但是又见唐眠一人
在公司里工作,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都想购买糖果,唐眠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元盛源便先放下手里的事情,将围裙系好,走到明档口中,拿起水果之类的,道:“我帮你吧。”
唐眠扭头,“你应该回去,好好问问给你母亲说一说,而不是在我这里待着,我一个人可以忙的过来,不需要。”
元盛源微微一笑,看着她,“就让我帮你一下,也算是弥补我昨天不在的损失,小眠,你不知道你刚才说让我以后不要那么
说话,你都免疫了,还说最后受伤的人都是你,我真的很心疼,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跟厉景衡相比,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你身边
也有我的存在,给我留一点儿位置,别然我太过孤单,我就很开心了。”
元盛源说的有些伤感,马路上有许多落叶洋洋洒洒的飘落在地上,被环卫工人用力的清扫着,秋风越来越凉,都说这个季
节是丰收的季节,是开心的季节,可是为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秋季,成了很多人悲伤又难过的时节,悲春伤秋可
能就来自于自己的命运如同那落叶一般,无法控制,无法主宰,无法青年青翠,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盛源,”唐眠低头将糖浆放到模型中,缓缓道:“你没有必要将自己禁锢,你很有才华,不要将之前的事情成为你生命中的
绊脚石,往前走,大胆的走,哪怕是头破血流都不要回头,你的人生,必定丰富多彩,而我,注定要如同着落叶一般,依附于
一个人身上,我不后悔,也不会回头。”
唐眠的意思很明显,她爱厉景衡,就不会被前途的曲折而打到,就算结果是悲痛欲绝,她也绝不回头。
元盛源怔怔的看着唐眠,失声道:“那他不要你了呢?”
“那我也不要他了,但是也不会在找一个,”唐眠道:“但是我知道,他不会不要我,我们两个,需要时间。”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证明一切的证据。
就在两人处于沉默状态时,门忽然开了,只听凌乱的脚步声纷纷踏踏的闯进来,伴随着东西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唐眠仰
头一眼,心便沉了下去,再看看旁边的人,又笑了起来,反正有好戏看,她也乐意。
“妈,”元盛源快步走出去,“你这是干什么?”
林云脸色布满乌云,想起刘欣瑶给她说的话就觉得是一种耻辱,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对她,真是活腻了。
可是在想想,如今新闻的苗头已经出来了,她必须做些什么才好。
“你怎么在这儿?”林云怒喝道:“整天就知道在这里围着这个女人转,昨天我就是因为你才没有对她动手,看来真是我心慈
手软了,你们,把那个贱女人给我抓起来。”
“住手,谁敢动,”元盛源瞬间站在唐眠身前,“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是抓着小眠不放?今天我在这里,我看
谁敢动她。”
“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林云气的几乎是发怔,“你这个不孝子,我都快被别人整死了,你还在给别人数钱呢,我怎么就
生下你这么个不孝子?早知道现在这样,当年就不该要你。”
元盛源的面色有些发白,但是依然道:“谁要整你?我去找他,但是小眠,你不能动。”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林云来来回回踱步,道:“这个公司是你用自己的名字注册的,现在我要收回,你明白吗?”
唐眠两手一摊,笑嘻嘻道:“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