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朵莲花每朵足有一元硬币那么大,再加上她皮肤本来就很白,其实是很明显的。
只是平日里有衣物和头发遮挡住,半夏竟也是第一次知道它的存在。
“其实,我只记得在大牢里醒来以后的事情。可能,是他们对我用了什么酷刑,或是那时发生的事情太过恐怖,所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半夏想了想后,解释着。
关于她的身世,关于那件案子,她知道迟早他会问起,这个回答也不算是在骗他。
凤宸眼中一片深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夏以为他是并不太相信自己这套说法,还待再说些什么,他却突然道:“以后若再有人问起你的身世,你就说你是十年前失忆的,这十年里都在山中学医。还有,永远不要承认你到过通州城。”
关于自己的身世,半夏曾经想过,等时机成熟,便由叶安家作证,为自己编造出一个全新的身份。
可是,听他现在的语气,是有了另一番打算?
只是,为什么要是十年前?
似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一般,凤宸却并不多作解释,道:“你只要记得,这便是你的身世,谁问也不能改口。还有,你的名字……”
半夏忙道:“名字是我从大牢逃出来后自己取的,半夏,是一味草药,这个不会有问题。”
在这个时空,第一个知道她名字的人是叶安,在往前,认识她半夏的便只有二十一世纪的人了。
除非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半夏,但这种可能性比中彩票的机率还要小。
凤宸点了点头,继而又扫了一眼她已然裹得严实的身体,道:“以后记得每天找我来上药。”
半夏脸上顿时一热,道:“我觉得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
今天上药出的糗就已经够多了,以后如果每天都来这么一遭,半夏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首先就要受不了。
“这些伤痕就是证明你原来身份的铁证,必须尽快除去。”凤宸的语气不容商榷。
有了这么义正词严的理由,半夏自然无从拒绝。
嗯,他们只是在抹药,绝对没有任何不正当的举动,他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半夏正在心里做着自我建设,突然凤宸那张俊美的脸凑了过来,骇得她退了半分,道:“你干什么?”
凤宸捉起她的下巴,薄唇微浮,一字一句道:“不要对本王想入非非。”
说完,才放开了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道:“赶紧穿好衣服,午膳时间该过了。”
留下半夏羞愤得想要挠墙。
凤宸遇刺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皇帝知道后,龙颜大怒,下令严查。
同时又宣了御医亲自来府中替他诊治,因此,宸王府的清宁只维持了半日。
直到第二天,宸王府里仍宾客不绝。
除了御医,前来探望的朝臣贵族也有不少。
为了不让外界胡乱猜测,凤宸不得不酌情接见了一些人。
他这一忙,半夏倒是清闲下来,独自一人拿着纸笔到了花园中。
最近她相中了几块花圃,准备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草都刨了,培植一些稀有的草药。
正当她提笔圈地圈得正是起劲的时候,却听得前院隐隐有暄闹声传来,夹杂其中的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
半夏留神听了一耳朵,那熟悉的声音正是沈静淑,似是正吵嚷着要进来,却被如风如尘给拦下了。
半夏心念一动,朝前院走去。
“如风,如尘,发生什么事了?”待走近了些,半夏才佯作毫不知情的向如风如尘开口。
自打她替凤宸解毒之后,如风如尘对她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客气的回道:“这位沈姑娘非要见咱们殿下,劝都劝不住。”
凤宸遇刺的事,疑点最多的也是沈家,故而如风如尘对这位沈家千金也实在没什么好脸色,没有当场轰出去便已经是尽了礼数了。
沈静淑一见半夏,脸色立刻一变,道:“怎么是你?”
半夏想不到她还在为那天的事迁怒于她,不觉有些好笑,道:“这里是宸王府,见到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静淑脸色还有些不悦,但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到底还是忍了,道:“你们快去通传一声,我是来探望宸王殿下的,还给他带了几株千年人参。”
说着,让身后的婢女将礼物捧过来。
半夏甜甜一笑,道:“宸王殿下正在接见客人,恐怕不太方便。沈姑娘的心意我回头会向殿下转达的。”
这样的说辞,刚才沈静淑已经听过一遍,有些不满,道:“我也是客,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
半夏难得有耐心,道:“宸王殿下接见的都是朝中同僚,皇室族亲,都是些大老爷们,沈姑娘是千金之躯,不会想要跟这些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聊天吧?”
沈静淑脸色一红,道:“我可以进去等啊,等那些人走了,我不就可以见他了?”
半夏脸上笑意不变,道:“我以为,沈姑娘想说的话在云和寺便已经说清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受伤啊。”沈静淑急切的道:“我不想他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来跟他好好解释清楚。”
半夏不急不徐道:“听说皇上已经下旨严查此事,想必真相不久便会浮出水面,到时候宸王殿下便会明白一切,所以,沈姑娘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每说一句话,对方似乎都有理由来回她,还让她无从反驳,这让沈静淑很不爽。
“我看,是你想要成心阻挠吧?今天我便非要进去,你又能拿我如何?”沈静淑脾气一上来,顿时也不管不顾了,便想要硬闯进去。
她到底是名门千金,如风如尘也不好对她动手。半夏却是没有顾忌,将身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姑娘,我若是你,便不会如此鲁莽,除非,你想让宸王更加厌恶你。”半夏一字一句说着。
这话很管用,沈静淑停了下来,却也没有给她好脸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半夏看向她,道:“你若真想让宸王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单凭你几句口头之词,几根人参,就能取信于他了吗?当日之约,地点时间皆是由你安排,你若真想澄清自己,何不从此处着手,做些实在的事来?”
沈静淑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里竟闪过一丝不安,脸色也稍稍有些僵然。
半夏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道:“我完全相信,以你对宸王殿下的痴心,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害他的事情来。可若是有人有心利用这一点……这件事如果是皇上或是宸王殿下自己查出来,沈姑娘恐怕就要百口莫辩了。”
沈静淑听得脸都微微变了颜色,似是挣扎了片刻,突然自丫环手中将那几盒人参往半夏手里一塞,冷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让宸王殿下相信我的清白的。”
说着,最后看了一眼府内,一咬牙,转身离去。
看着那辆华丽的马车渐渐远去,半夏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回头,却见如风如尘冲她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半夏姑娘你厉害,三两句话就把这姑奶奶给打发走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她会闹成什么样子。”
看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半夏不禁笑了起来,道:“其实,这跟治病没什么两样,只要找准了病灶,对症下药,便可以药到病除。”
而沈静淑的病灶便是凤宸。
女人果然一陷入爱里便完蛋了。
下午,半夏在厨房张罗完了晚膳要喝的排骨汤,便又闲了下来。
其实,来王府以后的生活真可以算得上清闲。
除了研制药物,以及负责凤宸的衣食检查外,她并不需要再做什么琐事。
有“工作餐”不说,屋子有丫环打扫,便连她穿的衣物,也有浣衣房负责浆洗。
所以,多数时候,半夏真的很闲。
明天便是凤睿与玉润公主大婚的日子。
想到明天之后洵玉可能便要离开,半夏才恍然想起,她上次为他做的药还一直没给他。
不过自从那天她险些遭遇绑架之后,凤宸已经明确规定不许她再私自出府。
考虑到偷溜出府的后果,半夏最终还是将这事拜托给了如风。
了了这桩心事,半夏又在府中闲逛勘察开来,继续她上午未完的“圈地”大计。
正忙得不亦乐乎时,猛然觉得身后多了道注视的目光。
半夏一怔,回头看过去,却见离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伫着一个人。
这人身形高大挺拔,云白色窄袖长衫衬着襟边的金色罗纹,再无更多点缀,却透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奢华。
比之他的穿着,那张英气勃发的俊颜则更显出色。
尤其是唇角眉梢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道四月的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温暖得恰到好处。
“睿王殿下?”认出对方后,半夏不禁有些惊讶。
他可是明天的准新郎,这么忙碌的时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这么诡异的站在自己身后?
“怎么,看到本王需要这么惊讶吗?”凤睿目光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移开,眸中兴起一抹趣味。
“睿王殿下是来看望宸王殿下的吧?”半夏很快反应过来,指着一个方向,道:“客厅在那边。”
凤睿失笑道:“这宸王府我比你熟。”
“那殿下请便。”半夏说着,便要继续自己的事。然而,片刻后,却见他依旧站在那里动也未动,甚至连目光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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