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凤睿终于肯接受现实,善待眼前人了吧?
这倒真是件喜事。
“希望如此吧。”玉润眼里是藏不住的曙光,同时又羡慕的看向她,道:“只要他待我能有宸王待你一半那么好,我也就知足了。”
提到这个,半夏有些无奈。
怎么人人都觉得凤宸对她好得没话说了呢?
只能说他太过狡猾,世人根本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看她突然就抑郁了,玉润忙问道:“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今天那位陆霜霜?”
说到陆霜霜,半夏心里又是一痛。
她迟不回早不回,偏偏赶在凤宸大婚之日回来了,怎么看都有点来者不善啊。
玉润看她这神态,便知道自己猜测得没错,不由得宽慰道:“虽然听说他们之间的确有过情愫,但那到底也是四年前的事,那时候陆霜霜才多大呀,想来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发生过什么吧。”
半夏笑着摇头道:“爱情的发生与生理年龄无关。”
这句话不知让玉润想到了什么,神色有那么一瞬间黯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初,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宸王殿下若真喜欢她,早就娶她了。”
半夏笑道:“就算凤宸真喜欢她,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可是不畏艰难的半夏啊,如果是她确定想要的男人,她会靠自己去争取。
而她现在还不确定,这个叫凤宸的男人是不是真值得她去这么做。
既然还不够确定目标,又何来的担心。
玉润看她不似在逞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道:“也对,你现在可是宸王妃,站定了这个位子,就什么都不用怕了。那个陆霜霜虽然看起来不简单,但以宸王对你的宠爱,我想她也无机可趁。”
半夏笑着将话题转回到她身上,道:“你呀,现在最重要的是琢磨着怎么把睿王拿下才是。要不要,我给你支点招?”
玉润羞得嗔了她一眼,道:“留着你自个儿用吧。”
末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有件事,睿王让我告诉你一声。”
半夏诧异道:“什么事?”
玉润提道:“你还记得,芙蓉会上那个叫于跃的年青才子吧?”
半夏当然有印象,就是这个人,给她的舞取名神舞。
玉润朝她凑近了些,道:“过几天,皇上大概就会下旨了,将沈静淑赐婚给他。”
“什么?”半夏以为自己听错了。
玉润看了看她,道:“凤睿说,希望你可以明白沈家的诚意。”
她这么一说,半夏就都明白了。
当初,凤睿便说过,沈家会自行处置沈静淑,回来京城这么久,她没见沈静淑再冒过头,但也没听说她有出什么变故,还只道那不过是凤睿一句空话。
不过,把沈静淑指婚给于跃,相对于她的罪行而言,真不知算是惩罚,还是便宜了她?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文试上,于跃挺身而出,跟沈静淑来了个琴萧合奏。想必,也是对她有爱慕之心的。
沈家会选择他,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半夏起初觉得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但转念一想,像沈静淑这样执念太深的人,就算是杀了她,她说不定还真会慷慨的为爱赴死。
可是,如果把她嫁给别的男人,让她从此彻底断了对凤宸的念想,说不定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想到这里,半夏不由得问道:“沈静淑答应了?”
关于沈静淑痴恋凤宸的事,在皇室之间早已不是秘密,便是玉润初到不久,也早已知情。
听半夏这么问,她不由得失笑道:“怎么可能,听说她在家里寻死觅活的呢,被他父亲软禁在了宅子里。”
半夏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道:“这倒的确是桩喜事,看来,我得好好想想,到时候送她件什么贺礼才是。”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兴灾乐祸的模样太过明显,还大有落井下石之势,不禁又掩了掩唇,道:“差点忘了,她怎么说也算是你的表妹,我应该按捺些,不该原形毕露才是。”
玉润却被她的样子逗乐了,道:“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说起来,也是她做得太过份,这个结果对她而言已是不能再好了,她若能醒悟,日后未必没有好日子过。算起来,倒是她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这件事虽然被压了下来,也如凤睿所说的,将一切都推给了完颜陌。
不过,玉润既是睿王的妃子,便也算是他们沈家人,知道这些内情不足为奇。
“且看吧,她若真能悔改再说。”半夏淡淡说着。
从医生的角度来说,她并不看好沈静淑能改。
她的偏执已经是很严重的病态,如今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只怕更会加重她内心的疯狂。
这实在是一个潜在的定时炸弹,所以,她也必须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这个隐患。
至少,在她炸响之前,找到一个可以制敌于先机的办法,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当然,这些她并没有告诉玉润。
她不想自己狠辣的一面吓到她。
而且,这也算是给沈静淑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吧。
如果她能从此安份的话,她便既往不咎。
但,如果她再有任何异动,那末,不管是凤宸,凤睿,还是沈家,谁也别想再护着她!
两人又说了会话,玉润担心着凤睿会不会被人劝酒,早早的便回了外面席间。
按照习俗,半夏是必须在喜床上等凤宸回来的。
身上的喜服沉重而繁琐,穿上这身衣服,累且不说,根本就没有办法上厕所。
所以,喜娘根本不让她吃东西,便是渴了,也只能拿水沾沾嘴唇,以免她内急尴尬。
至于要熬到什么时候?
自然是要等新郎进来,两人一起喝完了交杯酒,才可以换上常服。
半夏早就听闻大婚当天会饿肚子,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残酷到这么惨绝人寰。
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喧哗,想着凤宸此刻正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半夏不由得揉了揉肚子,索性往床上一躺,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凤珣送的玉枕被枕在脖颈后,正好让她得以平躺。
许是太过疲累,今天又起得太早,尽管这姿势并不是太舒适,半夏还是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直到一阵内急将她逼醒。
半夏下意识的便要起身去上厕所,不知是不是起得太急,脖子乍然一僵,疼得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娘娘醒了?”守在房内的喜娘听到动静忙赶了过来。
半夏歪着头,脖子像要断掉了一般,头上厚重的凤冠更是加剧了这种痛苦,让她苦不堪言。
“喜娘,现在什么时辰了?王爷还没回来吗?”半夏焦急问着。
喜娘笑道:“王妃莫急,天刚黑了一个时辰,听外边这热闹劲,王爷大概是还脱不了身呢。”
那也就等于是**点了吧?半夏顿时欲哭无泪,之前渴了饿了她都忍过了,现在内急还要她忍,她不急才怪。
偏偏她好像还落枕了,脖子正疼得不行,此刻只恨不得将头上的凤冠扔掉。
早知道要等这么久,她当时把这身行头扒了,吃喝拉撒完了再穿上大概都来得及。
既然喜娘说时候还早,半夏便想要换身衣服先解决掉内急的问题,还未开口,却听得外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王爷,当心脚下……”有人关切的提醒着。
听到这声音,半夏顿时大喜。
喜娘也听出来了,欢喜道:“是王爷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到了门口。
紧接着,房门便被推开了。
“快,王爷醉了,快将他扶进去。”门外的人吩咐着房内侍候的丫环们。
又是一阵忙乱,几个丫头这才搀扶着凤宸跌跌撞撞的绕过了屏风走了进来。
凤宸眼神似有些迷离,脚也倒也还算沉稳,很快便被搀到了床前,就着床沿坐了下来。
“可算是回来了。”半夏一阵谢天谢地,忍痛就着歪斜的脖子看向他,道:“你还好吧?”
凤宸与她正是相对而坐,抬眸便看到了她。
俊颜泛着一丝微薰的绯红,完全不似以往的清冷,竟有几分少年羞涩之感。
“只是多饮了几杯,没事。”他应着,声音充满了磁性,在这满室旖旎之下听来很是撩人。
只可惜,半夏现在正承受着双重痛苦,无暇理会美色诱惑,听他吐字清晰,顿时大大的舒了口气,冲着喜娘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喝交杯酒了?”
“当然。”喜娘笑着,立刻转身去隔间外准备。
凤宸见状,不禁哑然失笑,道:“你倒是比本王还要心急。”
半夏扫了他一眼,废话,换作是他试试,看他能不急吗?
思忖间,喜娘已端着盖了红布的喜盘回来,上面摆着两盏精致的银杯,里边是满满两杯美酒。
“新人同饮交杯酒,恩恩爱爱共白头。”喜娘一边呈上美酒,一边说着祝词。
半夏也不迟疑,端起其中一杯,用眼神示意凤宸快点。
凤宸刚端起酒杯,她已主动靠过来,勾过他的手臂,举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间,胸腔里顿时有些火辣。
这酒好烈!
她咋了咋舌,继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催促凤宸,回眸,却正好看到他微微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微微突起的喉节滚动了一下,半夏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随即,内急好像更急了。
“快,脱衣服。”终于等来了这个时刻,半夏觉得再不解决,她真的要蹩不住了。
看她真的很急躁的样子,凤宸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提醒道:“外面还有人,矜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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