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一空隙,半夏一跃而起,冲向黑暗之中。
“站住!”
“她刺杀了王爷,抓住她!”
身后喊声震天,朝她围追过来。
半夏没命的往前狂奔,根本不敢回头,却依旧听得脚步声朝她越逼越近。
眼看着就快要被追上,突然迎面而来一个黑影。
半夏想要避开,已来不及。
以为会狠狠撞成一张肉饼,却不料那黑影极轻巧的便避开了她。
与此同时,腰却被什么一把拦住,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脚下却已凌空。
黑影带着她几个跳跃,便闪身进了一片树林,将追兵远远甩在了身后。
感觉到没人追来,他也停了下来。半夏这才顾得上去想,这个救了她的人究竟是谁。
无奈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她一抬头,只能依稀看到些许轮廓。
“谢谢你救了我,你是?”半夏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触一触他的脸,岂料,对方竟然微退了退,躲开来。
“你……不会是凤宸安排来保护我的暗卫吧?”能这么及时的出现,半夏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巧合。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半夏却感觉得到,黑暗之中有双眼睛在打量着她。
这么黑,他莫非还看得见她不成?
正这么想着,对方却伸出手来,准确无误的抚上了她的脸。
半夏身躯一颤,立刻警觉的一把推开他,迅速往后退着。
莫不是,刚摆脱了凤睿那个疯子,现在又遇上了登徒子不成?
看她连连后退,对方脚步轻抬,不紧不慢的逼近,道:“怎么,才多久不见,便认不出我了吗?”
这声音,半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这不是凤宸的声音吗?
“凤宸?”半夏不敢确认的唤着,他不是应该远在千里之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她再度确认,那双有力的臂膀却一把搂住了她,将她带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还好,本王回来得还算及时。”凤宸一面说着,一边借着夜色凝望着眼前的容颜,道:“他没有伤害到你吧?”
半夏摇了摇头,一把紧紧抱住了他,道:“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凤宸轻抚着她的发丝,道:“你写给本王的信,本王全都收到了,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半夏闻言,突然自他怀中抬起头来,道:“你根本没有失踪,对不对?”
凤宸沉默着,好一会,才道:“军中有他们派去的奸细,我一出沼泽,便被暗算。所以,我只好将计就计,假装已在沼泽中遇害,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便把军情禀报回京。想来,这大概也是他们的计策之一。”
让京中的人以为他已经阵亡,让皇帝先接受这个事实。再继续派出杀手追杀他,那末,谁也不会再怀疑到他真正的死因。
“你吓到我了。”半夏狠狠在他胸膛捶了一记,却又忍不住再度抱紧了他。
看她像是恨不能将整个身子都嵌入他身体里,凤宸唇角扬起一抹深深的笑意,道:“信里,你说你一直在等我。”
想到那段时间,自己的确给他寄了不少抒发情感的信,其中不乏一些思念之词,半夏顿时脸上发烫,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道:“所以,自始至终,你都在一旁看戏,对不对?你明明早已从沼泽中出来,也收到了我的信,竟然只字不回。”
这段日子里,她不知多少次的说服着自己,才有勇气一直等下去,而他,明明知道这一切,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折磨。
想到这些,半夏便有些来气,恨不能给他来上两拳头。
“的确,本王没有回信。”凤宸看向她,道:“只是日夜兼程,想早一些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一个惊喜。”
这就是他提前这么多天回来的原因?
半夏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不满瞬间便被浇灭了,心里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好充实。
“不过,今晚还不是叙旧的时候,眼下还有个大麻烦要解释才行。”凤宸说着,再度揽过了她,道:“再这之前,我先送你回府。”
半夏也醒过神来,想到凤睿今晚要谋反,忙道:“你没有带兵马回来,要怎么跟他们对抗,凤睿好像召集了不少人。”
“你太低估皇城的防御能力了。”凤宸似是已成足在胸,道:“何况,父皇也不会真的毫无防范。”
听他这么说,半夏便想到了那次在宫中皇帝与她的那次单独的谈话。
在得知是皇后在幕后策划着一切,皇帝的狠辣让她大开了眼界。
但他又并未做得太绝,显然是还想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其实,他早已张开了网,只等他们来投了吧?
只不过,凤睿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知还能不能再去接着前去“干大事”。
凤宸没有多耽搁,抱起半夏,施展轻功,将她带回了宸王府。
府内此时已加强了警备,随风和轻鸿也已回来,看到她和凤宸,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士气随之大增。
凤宸叮嘱了她几句,又命府中众侍卫加强警惕,便带人匆匆出发了。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陇长。
半夏待在王府里,依旧能听到城内间或传来的厮杀打斗声。
不过,这种声音并未持续太久,便被大披御林军威赫的示威声阵压。
脚步声杂乱,来来去去,似乎发生了许多时,唯有宸王府内一片太平无事。
等待的期间,半夏不禁想到同样被凤睿带走的玉润,不知她又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至少,在她逃跑时,没有看到她人,不知她现在是否平安了。
她托凤宸代为留意找人,却直到天亮,也不见有消息。
好在,天亮后不久,便有御林军前来府里报信,称逆贼已全数落网,押解入刑部大牢,皇帝召她立刻入宫晋见。
半夏随御林军入宫,发现宫中禁卫明显比平时多了许多,快到御政殿时,更有大批宫女太监在打水清洗地面。
水渍之中,依稀能看到些血迹,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曾散去的血腥味,无一不在诉说着昨夜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半夏心底多少有些紧张,入得御政殿,见到皇帝,凤宸等人都在,凤宸身上虽有几处剑伤,看起来倒并不太要紧,她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了下来。
看到她来,皇帝这才开口道:“宫中太多伤员,御医院忙不过来,你是大夫,所以,能帮便帮着些吧。”
原来是让她来治病,半夏松了口气,随即被宫女带入了后面偏殿内。
那里已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宫女却径直将她带到了一人身前,道:“王妃娘娘,皇上希望您尽全力救他。”
半夏低头一看,躺着的那人竟是凤睿。
“昨晚,混乱之中,有人发现睿王殿下昏倒在皇城外的一间民房内,所以,便将他送进宫来医治了。”见她怔愣半晌,宫女解释着。
半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她出手,凤睿没能出面参加叛乱,所以,现在似乎也不能以叛逆之罪来治他。
他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但她想,凤睿本从一定不会想要这种“福”。
他身上的银针早已被人拔去,整个人却依旧昏迷不醒,半夏替他号了号脉,发现竟是被人点了昏睡穴。
半夏掏出银针,替他解了穴,不一会,他便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到她,凤睿有短暂片刻的迷惑,待看清楚时,眼里立刻有了惊恐,继而才是愤怒和恼恨。
不过,当看到半夏手中的银针时,他的反应立刻便只剩下了恐惧,抬手便要劈向她。
然而,昨日半夏那一针戳得太狠,他现在根本无法运用真气,这一掌的力道与速度太过普通,被半夏轻易便闪身躲了过去。
“你这个可怕的女人,你还要对我做什么?”凤睿厉声喝着,全身心的戒备。
半夏没有想到他竟会这么害怕自己,看来,昨夜她已给他留下了终生难以魔灭的记忆,不禁笑道:“你父皇已经将你交给了我,现在你的生死由我说了算。”
凤睿脸上顿时一阵不堪屈辱的扭曲,道:“你赶紧放了我!”
半夏也不急着吓他,问道:“玉润公主呢?”
凤睿立刻一脸宁死不屈相,道:“你休想知道。”
“你不说也行。”半夏环抱着双手,道:“那我就只好告诉你父皇,你的身子治不好了。”
凤睿闻言,眼底立刻生起一丝希望,质疑的看向她,道:“我还有得救?”
半夏也不理会他,道:“先说出玉润的下落。”
凤睿似是在斟酌着什么,好一会,才闷声道:“她在暖玉楼。”
半夏的心漏跳了一拍,“暖玉楼?你把她卖进青楼了?”
凤睿冷声道:“她不是一心想和她的旧情人重归旧好吗?我不会是替她考验考验他,看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可以不介意。”
“你别忘了,她也是你的妻子,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半夏原本还一丝救他之心,此刻,却彻底打消了念头,道:“既然你这么不懂得珍惜,治好你又有什么意义。”
说完,她不再与他多说,拔腿便往外走。
“喂,你……”凤睿没有想到她竟会丢下他不管,想要挣扎起来追她,却根本使不出力气,最后,只能无助的躺回地板上。
半夏冲出大殿时,皇帝等人还在殿内等候着,半夏只向皇帝禀明要赶去救玉润,凤宸立刻表示与她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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