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的玩笑话,落进郭月清耳里却变了味,她“啪”的把碗摔下,厉声冲她喝:“放肆!”
这一发作,让整桌人都吃不下去了,白童惜回视郭月清:“妈,你在说谁?”
“我说的就是你!”郭月清早就对她心存不满了,这回干脆兴师问罪起来:“我儿子不过是让你帮他剔只蟹,你都不情愿,那他还能指望你什么,你在家会帮他煮饭打扫吗?”
白童惜不明白郭月清这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妈,首先你儿子是个成年人,其次他四肢健全,所以我想,煮饭打扫这种技能不仅女人该具备,男人同样该学习,现在是21世纪,主张男女平等,娶个煮饭婆还不如买个功能齐全的电饭煲,要什么花样没有,对吧,妈?”
“我同意!”孟天真佩服死白童惜了,一方面,她自认新世纪女性有着不输给男人的能力,另一方面,整个孟家,没有人敢这么呛郭月清,偏偏呛得如此有理,让人不得不信服。
孟天真的表态,瞬间惹来郭月清一记眼刀。
孟天真立刻怂了:“嘿嘿,你们继续……”
郭月清心想,白童惜这张小嘴叼得很,她非治不可:“沛远平时公司事忙,能跟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在家里烧菜煮饭吗?你身为他的妻子,想的应该是如何减轻他的负担。”
白童惜沉默,孟沛远忙,这点毋庸置疑。
郭月清趁胜追击:“你在泰安的工作撑死也赚不到几个钱,干脆辞职安心在家当个家庭主妇,你要是缺钱,尽管跟沛远开口,他养得起闲人。”
白童惜整个人都呵呵哒。
郭月清要她像个保姆一样伺候她的儿子,姿态却又端得如此高冷,活像孟家施舍她的一样。
这话被孟知先听去了,更觉不妥:“住口!小童是我们家的媳妇,你把她当成什么了!”
“谢谢爸!”白童惜听到孟知先的维护,心一暖,转而对郭月清说:“我觉得,身为一个女人,除了婚姻之外,还有事业需要经营,不是每段婚姻都能牢不可破,坚不可摧走到最后的,唯有事业,只要我付出相应的努力,它便会给我带来相应的回报,因此,我不接受辞职的建议。“
郭月清眼底冒火:“你敢说我儿子不可靠!”
白童惜无语,郭月清明显理解错了重点,看来,继续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
“大家,今晚谢谢款待,我先走了。”音落,她毫不留恋的退席。
见她如此忤逆,郭月清肺都要气炸了,故意冲着她的背影喊:“谁都不许留她!街上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比她有教养!”
孟沛远用完餐,放下餐布,准备离席。
郭月清瞧见他的动作,一急:“沛远,今晚你留在家里住,别回去自找气受!”
孟沛远缓缓道:“不必了,路途遥远,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香域水岸。”
郭月清用力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是她重要,还是妈重要?”
千古难题。
“……”孟沛远。
孟知先揉了揉眉宇,劝:“别跟个孩子似的,让小辈看笑话。”
孟沛远趁孟知先吸引住郭月清火力的刹那,抓紧时间朝白童惜的方向追去。
脑后,还隐约传来郭月清盛气凌人的声音:“这个媳妇,我不满意!”
孟天真摇摇头,暗忖更年期的女人真难对付,偷偷放下筷子,潜回自己房间。
之后,她打开电脑搜索“男科不孕不育哪家强”?
页面弹开后,她从第一家医院开始填写资料。
电脑屏幕的光幽幽的照在她脸上,衬得她唇边的那抹笑愈发诡异起来。
*
孟家外院,白童惜呼吸着晚间沁凉的空气,心情平静了许多。
刚才她不应该那么冲动的,郭月清再怎么说都是她的长辈。
就在她懊恼间,身后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她眼前一晃,只见兰博基尼已经滑到了她的跟前。
“上车。”车内的孟沛远命令道。
白童惜站在原地,出乎意料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孟沛远笑:“我来接孟太太回家啊。”
白童惜更为困惑:“你妈能同意?”
孟沛远耸耸肩:“我是我,我妈是我妈,她不同意除非打断我的腿。”
白童惜好笑又好气的上了车:“别把自己形容得那么英勇无畏了,刚才妈数落我的时候,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孟沛远目光悠远:“你别怨她,她也不容易。”
白童惜和他对视一眼:“能跟我讲讲吗?”
也许摸清郭月清的脾性后,以后见面就不会再这么针尖对麦芒了。
“我大哥小时候跟在我爷爷身边吃苦受罪,长大后当了特警,多次出生入死,每回受伤,我妈都是一边哭着,一边贴身照顾着,在她心中,孩子就是她的一切,而我……”
声音弱了下去,只因涉及他年少时和陆思璇的往事,他并不想多说。
回香域水岸的路上,白童惜接到慕秋雨的电话,慕秋雨的啜泣声让人心惊:“童惜!你爸爸冠心病犯了,现在在医院动手术,你能不能马上过来……”
白童惜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马上一变:“哪家医院?”
急救中心。
白童惜、孟沛远赶来的时候,白建明还在手术中,慕秋雨在莫雨扬的软声安慰下擦着眼泪。
白苏见着形色匆匆的白童惜后,阴阳怪气的说:“还知道来看爸爸呢,我还以为姐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白童惜不屑的对挡在身前的白苏说:“让开!”
她的目光如刀,白苏一个害怕,竟真的往后退了一步。
喝退了白苏后,白童惜直直朝慕秋雨走去,皱着眉问:“白建明的冠心病十几年未犯,是不是有人让他受刺激了?”
语毕,意有所指的扫过白苏和莫雨扬。
慕秋雨眼角带泪:“你爸回来的时候喝了酒。”
白童惜气愤道:“他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一不能抽烟,二不能喝酒,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孟沛远眼底掠过沉思,他不清楚白家的恩怨情仇,也从未看过白童惜如此声嘶力竭,言语间对慕秋雨的恨意,几乎要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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