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链接已被和谐,没赶上车的去我微博私信我。谢谢。我明天休息哦,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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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池离开曜日星的那天天气很好,太阳的光辉洒落在每一个能照到的角落,却独独照不进林池布满阴霾的内心。她窝在偷渡飞船最下层的某个小房间里,身上裹着从忠心的下属临走时塞给她的空间戒指里找出来的毯子,有些麻木的听着飞船启动时的轰鸣声,心中一片死寂。
作为曜日帝国最小也是最受宠的皇女,如果之前有人对林池说她有一天会离开曜日星,还是以如此狼狈的姿势,她一定觉得那人脑子抽了。但现在......呵,林池看了看自己身上最低贱的奴隶才会穿的粗布衣服,闻着从没闻过的垃圾的腐烂味道,真切的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金贵的帝国皇女了。
房间里有一扇小小的窗,特殊工艺制作的玻璃能完美的抵抗来自不同气压的压力,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飞船已经渐渐驶离曜日星,没人能够知道这艘运载着正当货物的飞船的底层,竟然有许许多多的偷渡客。说来好笑,在她还是皇女的时候,皇室不止一次严打敢于将人偷渡到联邦的走私船,而现在,她却要依靠这种船离开。
以躲避那个恶魔。
她知道,虽然现在看来,以曜日星为首都星的曜日帝国一片平静,但那平静之下,血腥的政变已经发生,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包括皇帝陛下在内的皇室成员都在狩猎途中被联邦人暗杀,帝国元帅以驸马的身份继承皇位的消息。
驸马,谁的驸马?当然是她——第五皇女林池的驸马,一个精神力和体能都是双S级别的Alpha,她曾经的爱人,她现在的仇人。
帝国无数人崇拜的,他们伟大的战神——周瑾元帅。
她想起初次见到周瑾的时候,周瑾才十四,她更小,九岁。周瑾长了一副冷漠的面孔,虽然是很好看的样貌,但因为从小就喜欢绷着脸而显得十分严肃。但那时的林池并不怕她,反而对这个披散着一头卷发、有着琥珀色眼珠子的姐姐很有兴趣。
那之后便是相处,直到周瑾重新上了战场,直到周瑾成为她的驸马,同时成为联邦最年轻的元帅。
众望所归的元帅。
她想起她们大婚那一天母后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父皇爽朗的笑声背后被她忽略的警惕,不得不开始怀疑,也许当初周瑾答应做她的驸马,只是为了让皇室放轻对她的戒心,以得到那帝国元帅之位。她当时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周瑾那个女人也是个能爱上的?
真可笑,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全皇室都快死绝了,周瑾开着机甲把长矛刺进她父皇心口时,她就在旁边,看着那熟悉无比的、有她亲手设计的标识的机甲一个个的,将皇室成员屠杀殆尽,只剩下她一人。
为什么要剩下她?林池不懂,但既然她活下来了,她就得找机会杀死周瑾,这个她曾经的爱人,几百年来唯一一个精神与身体都是双S级别的Alpha。可她林池只是个瘦弱的Omega,连稍微沉重一点的激光枪都拿不动的,向来被认为需要保护的Omega。
虽然作为精神双S、身体S级别的Omega,林池要比一般的Omega强上太多,甚至比起一般的A极Alpha也丝毫不弱,但是对于双S级别的周瑾,她却显得十分娇弱,即使给她一把激光抢,她也无法伤到周瑾半点。
她杀不死周瑾,身体深处的标记更使她一直无法抗拒周瑾的接近,在亲眼目睹父母亲族的惨死后的很多天,她心里明明厌恶到了极点,却无法对周瑾的亲近产生任何反抗,来自灵魂深处的标记和周瑾身上强大的信息素都让她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而甚至,她还怀上了周瑾的孩子。
多么可悲。
孩子带来的心绪起伏太大,林池强迫性的将思维从回忆中拉扯出来,机械的撕开一根压缩能量棒放进嘴里,未来的两年里,她都要靠这种味道粗糙但营养丰富的食物过活了。
睡前再次小心翼翼的检查了空间戒指里的物资,确认可以支持她完成即将为期两年的星际航行,林池这才有点安心。基于保密的考虑,飞船的负责人只管把这些偷渡客安排到底层的房间里,接下来的两年,不管吃也不管喝,只维持最基本的供水系统。至于在星际航行的这两年偷渡客们怎么过活,自然都有各自的方法,在科技高度发展的现在,空间胶囊、空间戒指或手镯早就被制作出来,能付得起庞大的偷渡费用的人们当然也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往里面放上足够多的物资,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迷迷瞪瞪的呆上两年,就能到达那许多人向往的联邦社会了。
躺在又硬又冷的床上辗转半宿,林池才在瞌睡的强大作用下睡了过去,一晚上她都睡的很不安稳,黑暗中,还有呢喃的梦话从她嘴边传出——周瑾......
飞船里一片安静,遥远的皇宫处却正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暴。
刚刚产下小公主没多久的皇女殿下突然消失了,元帅阁下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也没把人找出来,只在第三天找到了疑似皇女殿下逃跑的密道,密道直通宫外,这么多天过去了,早就没有人影。
因为某种原因,皇宫里的仆人正面临大洗牌,因此照顾皇女殿下的只有周瑾从自家府里抽调来的可靠仆人,入手难免不够,可周瑾没想到,那个娇嫩的像朵花儿一样的女孩竟然真有逃跑的魄力,还成功了。
一想到那人逃出了她的势力范围,周瑾就一阵烦躁,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发布命令让军队在全国范围内查找阿池的下落,只能派遣自己的亲卫暗地里四处搜查,可是帝国这么大,皇室的力量虽然被她打压到了极致,但想要藏好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因此没有结果几乎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而随着搜捕工作的越发深入,有迹象表明林池很可能逃去了联邦。
联邦啊,那是一个太遥远的地方。
“你就这么想逃离我的身边吗,阿池?”脊梁挺直的坐在皇宫的书房里,翻看着皇帝遗留下来的大小事务,周瑾冷凝的脸上仿佛覆了一层寒霜,能一直冷到人骨子里去。
“大人,小公主醒了,哭声怎么也止不住。”
这些天来,随着皇女殿下的失踪,元帅的脾气越来越差,几乎没有人敢去打扰,然而关于小公主的事情例外,就是被迁怒也得报,那可是元帅的孩子。
一个小Omega。
周瑾捏着笔的手一顿,站起来大步走去了寝宫。林池跑了,她以为即使她恨她,也丢不下自己的女儿,但是事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笨拙的抱着女儿,周瑾心中复杂,面容平静。
再一次见到大气层过滤过的阳光是在两年后,飞船终于停靠在联邦边陲的一个小镇上,趁着他们卸货的时候林池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久违的、比太空中的要温和很多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斜斜洒落下来,林池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小镇是很现代化的风格,白色的房子点缀着红色、黄色的砖,显得整齐又漂亮,走来走去的都是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的把飞船上的货物卸下。这工作会持续好几天,飞船也会在这里停留好几天,直到明面上的货物和暗地里的偷渡客们都离开为止。
晚上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敲响了林池的房门,让她到外面集合,这些偷渡者们,将借着夜色的掩护踏上联邦的土地。
大概到达的时候正是冬天,林池一下飞船就冷的打了个喷嚏,呵出的气立刻变成了白雾。她只穿了件单衣,夜风每次吹过都能激得她打一个哆嗦,两年下来,她在皇宫中养出的莹润已经不见,身体瘦了很多,两颊都有些凹陷了,但是那双比黑洞还要漆黑的眼睛仍旧十分明亮,散发着得到自由的欣喜。
那个去叫她集合的工作人员见她可怜,给了她一件冬衣,冬衣很长,披在林池身上就到了她的膝盖,是男人的衣物。如果按照贵族教育,她是不能随便和陌生男人的衣物作这种亲密的接触的,但是林池没有丝毫矫情的接受了,默默的用大衣裹紧了身体,轻声道了声谢。
“踏上联邦的土地,你就是个全新的人了,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重新开始吧。”大概是林池的样子实在可怜,那男人忍不住又跟她说了几句。
林池点点头,心里却觉得,她怕是永远也无法抛开过去了,周瑾,周瑾,这个名字会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直到死去的那天。
独自一人有些茫然的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林池知道,她现在应该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但是她没有联邦公民们都有的身份识别芯片,如果贸然出现在公共场所,很可能暴露偷渡者的身份。
偷渡飞船将要在两天以后返航,当偷渡者们离开飞船,来到联邦的星空下,她们间的关系就终结了。偷渡者们来到联邦以后,要怎么生活,怎么融入联邦,偷渡飞船的管事是不会去管的,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送佛,送到了西天就够了。
而在那个狭小的、阴暗的房间呆了那么久的林池对于自己来到联邦以后的生活有过无数次设想,她想要参军,联邦和帝国的战争一触即发,现在,两方都是扩充军队的时候,对于参军的人应当都是来者不拒的。她以前深深的为自己的国家而骄傲,也为军队中年轻的将士们而感到自豪,最令她自豪的,当然是那个后来成为了帝国元帅的周瑾。但现在她不了,她只想推翻周瑾的统治,即使只能在其中尽很小的一部分力量,她也算没白逃出来。
踩着坚硬的柏油马路,林池望着异国他乡的风景,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她从未为自己国家的军队效力过,现在却想着参加异国的军队去和自己的同胞作战,这难道不讽刺?
在那之前,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联邦公民的身份,并且还得是Alpha的身份。
因为无论是在天京星系这头的联邦,还是在相隔无数光年之外的她的祖国日耀帝国,保护娇弱的Omega都是人们的传统,Beta承担社会上的大多数工作,Alpha负责高端科技的研究以及参军保卫祖国,而Omega,只要被养在家里,做一些轻松的工作,承担起为Alpha生儿育女的使命就行了。
这其实是某种意义上的歧视,只是之前的林池从来不去想,但现在,很多事情,她都得想一想。
说到底,身后没有仿佛无所不能的父皇母后了,也没有忠诚的家臣了,更没有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生的周瑾了,林池得一个人过活了。
得好好过才是。
和帝国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不同,联邦这边,有很多低矮的楼房。独门独栋的,因为是晚上,很多人家里都亮起了灯光。街道旁的商铺隔着透明玻璃向人们展示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也有浓重的香气从面包房里传出来,勾的很久没吃过新鲜食物的林池口舌生津。
摸了摸口袋,那里有一叠厚厚的联邦币,是她下船前用帝国的货币和偷渡船上专门做这行的商人换的,大概够她生活很长时间。
操着一口熟练的联邦语买了面包,又去了低档的服装店将身上洗洗晒晒穿了两年的衣服换下,林池站在街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她想去找家酒店住一晚,但是每一家酒店的服务员都委婉的示意她出示身份芯片,在城中晃荡了大半天,林池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找不到。
转眼已经到了深夜,街边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只有零零星星几家店面还在做着收尾的工作,随着街上行人的变少,林池感到一阵害怕。
大半夜的,一个Omega独自在大街上游荡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虽然联邦号称法制社会,最擅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帝国的集权制度,但是既然太阳的光辉都不可能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那么法律的光辉,也总有被掩盖的地方。
那是只要有人在,就永远不可能完全消失的犯罪。
不详的预感很快被验证,当被两个人逼到一条黑暗的巷子里时,林池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皇女殿下人生的前十几年都过的前呼后拥的生活,走到哪里,哪里都要戒严的,什么时候遇上过这种事呢?
现在的林池,在普通人的生活方面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她虽然知道可能会遇上危险,但她不太能防备这种危险。说到底,被娇养了这么久,林池做过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从皇宫中逃脱,在家臣的帮助下爬上偷渡飞船离开帝国。
她真的没有什么生活的经验。
“是个Omega,太瘦了点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有的玩你还挑?那你去放风,哥哥我一个人玩好了。”
“去,我又没说不玩,她的信息素可真诱人,指不定是个高级Omega呢!”
“好了,那你也得先放风,不然治安官发现了怎么办?”
Alpha对于信息素十分敏感,对于被标记过的Omega,ALpha一般会主动避开,但是这放在这两个混混身上陷入行不通。而且,虽然之前被标记过,甚至生了小孩,但是两年的星际航行下来,时间早就将周瑾留在林池身上的信息素洗刷的差不多了,此时的林池,在别人看来是一个还未被标记的Omega。
年轻,鲜活而诱人。
在大多数人都被信息素支配的世界,作为举世罕见的双S级Omega,她的味道无疑是最好的那种。
流里流气的混混逼的越发紧了,林池深吸一口气,悄悄拔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她的级别,对上一般的A极Alpha都是可以打得过的,而这两人所散发的信息素应该连A级都不到。
此时那混混的手已经快碰到她的身体,林池刚要出手,巷口处却传来一阵痛呼,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之前那个留在巷口放风的混混已经倒在了地上,正抱着裆部发出痛苦的呻吟。她面前的混混反应很快,立刻丢下了林池朝巷口被打倒的混混跑去,却也没能救下他,反而也被打翻在了地上。
巷口处,一个看起来和林池差不多的女孩子露出一个笑容:“你没事吧?”
不动声色的把镶嵌着名贵宝石的锋利匕首插回去,林池走过去,和那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没事,谢谢你。”
“安啦,不用谢我。这种欺负Omega的败类,就该废掉才好。”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女孩踩在混混裆部的脚为了印证似的,又狠狠的碾了碾,立刻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我说,你家住在哪里,作为一个Alpha,我想我有义务送你回家。”
林池露出个有些悲伤的表情:“我没有家,父母上个月去世了,我从岩石城过来投奔婶婶的,但是婶婶一家似乎都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我的钱包也被偷了,连带着被偷的,还有我的身份芯片。”有着泛滥的正义感的Alpha小姑娘吗?看起来,似乎可以帮她摆脱困境呢。
得益于皇室全面的教育,出于帝国皇室对联邦这个敌人的看重,林池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联邦语,也对联邦的城市、社会关系了解得很,此时信口编造了一个身份,听起来还挺真实。
果然女孩子上当了:“哎呀,这么惨吗?出了这种事情,你应该报案才是,身份芯片什么的,可是不能缺少的东西。”
林池:“我也想报案,可是能证明我身份的文件都留在了岩石城的家里,如果我报案,免不得要被拘禁起来,不知道要过多久他们才能验证完身份呢。”
感谢那个反对直接把身份芯片植入人体的联邦前司法部长,不然,丢**份芯片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说的通。
“说的也是,那连酒店也去不了吧,难怪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还真是个麻烦事呢。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现在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家里的房子反倒空着,恩,我父母也不在了。”不在意的说着自己家里的事情,女孩脑后的鞭子因为她乱动的关系而一甩一甩的。
“那就先谢谢你了,我会付你房租的。”
“嘿!有人帮我看家我高兴还来不及,说什么房租呢?”女孩大步走在前边,示意林池跟上,耳根却悄悄红了。这人身上的气味真好闻,好想咬一口啊,可是那样肯定会被当成性骚扰的吧!
“我叫做赵轻谣,走之底的赵,轻谣言的轻谣。你呢?”
“林池。”放在联邦,这实在是个太普通的名字,林池并不担心会暴露,只是在解释名字的写法时,她又是一阵恍惚。
“小姐姐,我叫做林池,林子的林,池塘的池,很好记吧?呐,要不我写给你看?”记忆里,她曾经天真的拉着某个人的手,在那人手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自己的名字,那人的手很凉,夏天的时候摸起来很舒服,那时候她触碰着她莹润的肌肤,觉得要是能永远拉着那只手就好了。
后来那只手成为了刽子手的手,冷血无情的夺去了皇室数百条性命,正合了那双手的冰凉。
彻骨的、无情的冰凉。
双眼放空的跟着赵轻谣走着,仿佛那双手的冰冷还残留在肌肤上一般,明明已经因为换了冬天的衣物而暖和起来的身体骤然变得冰凉,她想起那些漩涡般黑不见底的夜晚,就是那双手游走在她全身的肌肤上,明明那么冰冷,却总能挑起仿佛无穷无尽的欲火。
而她,无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