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姨娘看着眼前的大好时机,哪能错过?
“既是郡主的香囊,那妾身就交于您了。”在往过送的过程中,贾姨娘故意把香囊的袋口拉扯的更为松散,里面的东西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这么从香囊中飘落而出。
“哎呀,这是何物?”贾姨娘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东西抓在手里,咋呼的喊道,好像生怕引不过来别人注意力,她摊开的手掌微微高抬,仿佛是在向人展示什么名贵的物品一般。
众人在贾姨娘的有心而为下,终于看清了刚刚楚飞霞口中叫嚷的黑乎乎的东西究竟是何物了,那是一根红绳捆绑着的发结。看这发结交错之处的光泽质感似有反差,倒像是从两个不同人的发束上,各剪取一缕编织而成的。
这分明是个男女之间定情而结下的同心结啊!可此物又怎么会出现在楚琉光的香囊中?莫非楚琉光小小年纪便已如此不学好,和男人私相授受?
这个想法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纵使楚琉光贵为郡主,又得黎皇百般恩宠,可要真是干出了这种败坏皇室颜面,有辱洛府门风的丑事,怕是从此以后都不能再抬起头来做人了。
一时间,四周的人都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感受到一丝报复的快意,贾姨娘心里很是畅快,她敛了敛眼中幸灾乐祸的神情,重新换上了一副带着些许慌张与无措的面容。
“郡主这妾身什么都没看到,您快收好自己的东西吧。”说罢她欲上前将手里的发结塞给楚琉光。
贾姨娘认为她略带些遮掩意思的举动,更能把楚琉光行为不检点的名声坐实。但她没想到的是曹嬷嬷会突然挡了上来,一下便阻隔了她与楚琉光之间的距离。
“姨娘可不要乱说话!这香囊虽然是郡主的,但里面的东西却未必也是,你怎可在未经查实之下,就一口栽赃给郡主!你是何居心!”曹嬷嬷怒目瞪向贾姨娘,言语犀利的指责着她。
年过五十的曹嬷嬷身子倒也壮实,她这么突然上前,愣是撞的贾姨娘一个踉跄。
还好贾姨娘急时稳住了身子,才没在众人面前丢人,她咬牙切齿的剜了徐姑姑一眼,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竟敢误自己的事,看她今个非不把她们主仆一起给收拾了。
“瞧曹嬷嬷说的,妾身哪敢随意诟病郡主啊?你可别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只是这东西是装在郡主的香囊里,你再怎样替郡主辩解,若是没有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怕是郡主也逃不了什么干系吧?”贾姨娘噙着阴狠的笑容反击道。
楚琉光当然知道贾姨娘钻的是什么空子,好在她已经做了准备,听着耳边的议论声不断传来,她转眸看向楚天铎,以眼神暗示着他不必担忧,自己另有对策。
原本见局面已经不在楚琉光能掌控的范围内了,爱女心切的楚天铎正要出面压下此事之时,却被楚琉光阻止了,他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女儿不让他出面,想必是有自己的想法,等她应付不来了,自己这个当父亲在为她善后也不迟。
楚琉光挥了下手,让曹嬷嬷退下,她走到贾姨娘跟前,一双冰冷的眼眸像带着来自地狱般的审视。
“你就这么敢断定里面的发结是我的吗?”
明显是被楚琉光恐怖的眼神所震慑,贾姨娘吓得一哆嗦,倒还不忘嘴硬,“证据确凿的,这场上的人都看着呢,郡主要是不想承认,也没谁敢说您的不是。”
楚琉光讽刺的冲着霍姨娘一笑,“贾姨娘还是先别把话说的太满,是我的东西我自会承认,但若不是我的,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也没那个栽赃给我的本事。”
贾姨娘只当洛司幽是在吹嘘,全然不把她的话当真。
“郡主也别空口无凭的光说,您也拿出点证据来,好证明这发结不是您的啊”
楚琉光毫无慌乱的把玩着手上的玛瑙指环,气定神闲对着身旁的莲儿吩咐道:“去让人端盆清水来。”
“是。”莲儿应声退了下去。
没过多会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丫鬟,就端了一盆清水上来。
“莲儿,解开那个发结,把它泡在水里。”
莲儿心里带着疑惑,不太明白楚琉光到底要做什么,却也不带犹豫的遵从着她的命令。
愣在一旁的贾姨娘,也有些纳闷,一盆水而已,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不成?自己偏不信这个邪。她昂着头傲气十足的,主动将手里的发节甩给莲儿,莲儿接过之后,转身解下上面系着的红绳,将两股稍有散乱的发丝,浸泡在清水中。
过了片刻功夫,干净清澈的水里,居然浮起一层淡淡的褐色油脂,细闻之下水中还飘出了气味极轻的中药味。
“郡主您看。”莲儿让端着水盆的丫鬟走上前几步。
楚琉光睨了眼盆里的异象,眼中闪过一抹胜券在握的坚定,她环顾着周围人各色不一的神情,淡然解释道:“诸位一定对琉光此举万份好奇,众所周知,咱们大黎的女子在爱护保养秀发这方面,可谓是做足了功夫的。这一年四季用在头发上的各类养护滋润的香膏头油,基本上是从不会间断的。那头油润发的效果虽好,若在夏天用着,难免会过于油腻厚重。琉光是个凡事都喜爱清爽的,所以一早就把自己润养梳发的桂花头油,更换成了水仙香粉,而这盆里的清水,在浸泡发结后却变成了这般模样,想必宁德也不用在解释什么了,诸位应该都清楚了吧?”
众人顿时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就说嘛,以楚琉光的威望,又怎会做出这种败坏道德的丑事。这莫名其妙出现在楚琉光香囊中的发结,那也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有人故意陷害。
只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陷害一个风头正盛的郡主呢?
贾姨娘见所有人似乎都相信了楚琉光的话,她简直难以置信,这个贱人竟能如此轻易的就扳回了局面,难道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不可以!她决不会允许!
“郡主真是能言善辩,不过用一盆水,就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怎么说也太草率了些。”贾姨娘不死心的顶撞道。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