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火芙说的有理有据,白柔玉的心中也有些发慌,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能硬着头破,继续将戏演下去。
“火芙姑娘说笑了,香儿姐姐奉郡主之命照顾奴婢,怎么可能割伤奴婢的手呢?”
火芙闻言噗哧一笑,唇边挂着的笑容纯美且可爱,与故作柔弱的白柔玉比相较,显然是更为惹人喜爱的。
“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没说是香儿姐姐做的,反倒是你三句话都不离香儿姐姐,还说她是听郡主的吩咐,真是生怕太子殿下不相信是郡主吩咐香儿姐姐弄伤你一样。”
白柔玉正想出口反驳,但她抬头看着火芙的眼睛时,竟被那眼中闪过的厉色所吓到,一时间无法言语。
火芙看白柔玉不说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而且你的伤口垂直贯穿于手背,伤痕下浅上深,根本就是一只手摆在胸前,再用另一只手握住利器向其划去的啊。当那刀刃触碰皮肤的时候,你会感到疼痛无比,也就下意识的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这才导致伤口末端的伤痕变浅。若是他人割伤的话,人抬手去挡,伤口一般应该会是纵割面,并且他人用力定是不会顾得上是否疼痛,接触到皮肤后只会更加用力,所以伤口该是上浅下深才对,你看看你的伤口,明显就是自己划伤的。”
火芙分析的头头是道,也令众人心中皆以明了,原来是个意图陷害主子的啊。
正好此时一个穿着比白柔玉体面些的丫鬟,怒气冲冲的拿着棍子走过来,二话没说上来便先给了金惜柔一下。
“啊!”
这一棍子打在白柔玉身上,自是用了不少力道,她当下就因疼痛叫喊了出来。
手持棍子的丫鬟,就是刚才频频出现在白柔玉口中的香儿,收起棍子后,香儿方冲着黎乾下跪行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黎乾也被香儿的举动颇感意外,“怎么好生生的竟动起了棍子?”
敢在太子面前如此的,恐怕还真没有几个。
香儿的面上倒是没有丝毫怯懦,并没因着自己的举动而有所后悔,“回禀太子殿下,奴婢无意冒犯太子殿下,实在是这个贱人太过污秽下贱。众所周知,她白柔玉是我家郡主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入宫恳请皇上赦免其罪,以侍女的身份接回楚府的。但没人知道白柔玉进府后嚣张无比,居然还妄想与郡主平起平坐,郡主年纪皇室颜面自然没有同意,却也许了她大丫鬟的待遇。可谁曾想这贱人企图伤害郡主不说,还理直气壮的破口辱骂,说郡主找打。”
香儿的话虽有些添油加醋,但确实是白柔玉做出来的事。
众人都有些惊愕,一介罪臣的女儿,不去感恩人家救你脱离苦海,反而还想着和人家平起平坐,怎么会有如此极品的一个人?
香儿没有在意众人所想,继续说道:“郡主本来就很是委屈,加上白柔玉的言语中间又大有侮辱,一气之下将她贬成了下等的粗使丫鬟。郡主到底是心善的,即便是这样让她干的差事也是院子里最为轻松的,只需要负责修日常的剪花花草草,谁知那白柔玉当即撞伤了自己的头,说什么自己身份尊贵,怎么能让她做这下贱的活。奴婢心想着她若是这么撞死也省事了,可她伤的不轻不重,仅仅是擦破了皮出了点血,便死活赖在床上不下来,郡主还得派人给她诊治疗伤。打那以后,她也算是学会了,每次要她干活便装作自尽,还多次试图接近郡主,甚至还带着匕首想要刺杀郡主。郡主无奈,这才命奴婢看着她,一开始奴婢也是防不胜防,要不是奴婢懂些拳脚功夫,都险些丧命在白柔玉手里。郡主不愿意在让她坏了规矩,故才准许奴婢用了棍棒,可尽管如此,这个贱人仍旧还是不肯老实,三天两头的整出什么幺蛾子!”
白柔玉最不老实的时候,是她刚入楚府的那一年,而随后的两年里白柔玉消停了许多,挨打的次数也少了许多,所以香儿才会对她放松了警惕,但谁又能想得到白柔玉会趁香儿放松而偷跑出来,还差点酿成大祸。
黎乾听的仔细,不过他可不想楚琉光被卷进来,正好香儿的一番话也能顺理成章的为楚琉光洗清了冤屈。
试图刺杀主子的奴婢,若是放在别人家早就乱棍打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日?看来这白柔玉还真是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白柔玉见香儿来了,心中已然知道自己会有何下场,她连忙跪着爬向楚琉光,“郡主!求您为奴婢说说话啊,奴婢没有那么做!奴婢一直都拿郡主当作妹妹般对待,怎么可能会伤害您!”
说话间白柔玉的脸上便泪如泉涌,而那嗓音真挚动情,柔弱中又带着决绝般的坚定。
白柔玉失望的摇摇头,避开了白柔玉伸过来的手,“既然你如此不满本郡主对你的态度,那本郡主就派人将你送去奴役司。你口口声称本郡主苛待于你,想必奴役司的日子一定会比我楚府好过千百倍。曹嬷嬷,你去安排此事吧。”
说罢,楚琉光不再搭理白柔玉,同众人一路行至花园。
白柔玉跪倒在地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彻底完了!
她何尝不知道楚琉光恨极了自己,虽说不知道这股恨意究竟从何而来,但是白柔玉总有预感,她现在还算安逸的日子马上将会到头,楚琉光已经容不下她了。
所以白柔玉才会孤注一掷般的出来勾引黎乾,为的就能够博得黎乾的些许青睐,从而受到他的保护或者离开楚府。
白柔玉抬头望向楚琉光仪态万千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带有不甘的怨毒,为什么一直以来自己都如同那砧板上的鱼肉要认人刀俎,她是有着高贵出身的嫡女啊,为什么她要受到这么多的苦难!
白柔玉脑中正思虑着重新被送回奴役司该如何度日,压根就没注意到身旁的香儿又抽出了棍子。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