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楚云星满带期盼的眼神,楚琉光自然不会驳了自家妹妹的兴致。
楚琉光吩咐莲儿备上了一包碎银子,又找出来两方素色纱巾用以遮面,她们终究还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好在外抛头露面的。
准备就绪后,楚琉光姐俩连带着各自的贴身侍婢,结伴而行坐上了她那辆极为豪华宽敞的马车。
在车夫的驾驶下,马车驶入大黎京中最是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虽说这大街上开设的商铺、店面,都是大黎数一数二的知名字号,但在街边那些支立摊位,沿途叫卖着的小商贩,却也并不与旁边的一众名店有丝毫违和感。
这种贴近民风的淳朴叫卖,与传承着百年技艺的字号名店,仅隔几步之遥,却形成了一道道颇为和谐别致的风景。
“郡主今日也是有心思和二小姐一起到街上来溜达溜达了。”火芙掩着嘴嘻嘻笑道。
面对着火芙的调侃,楚琉光倒也不生气,“总让你们几个调皮的猴儿憋在宅在里,可不是得出来放松一下,这街道每次都是坐着马车路过,还真没仔细瞧上一番。”
“最近的事情也多,郡主没心思瞧这些也是正常,奴婢听说今个的殿试上,倒是出了几个表现不俗的,只是最后究竟会有几人能位列三甲,就不得而知了。”莲儿突然插话道。
楚琉光淡然一笑,“这位列三甲的人数,一向是看皇上的意思,据说先帝爷在位时,还曾有过一届科考出了两位状元及第的情况,可见这些都是难以料定的。”
估计今世的三家名单,照比前世的应该是差不了多少,排除一个王宇轩,估计这变化也不会太大。
帮着楚云星戴好面纱,楚琉光又将自己的那一方面纱仔细戴严实,而后拉着楚云星一道下了马车,在街边的香包摊位前驻足挑选着。
火芙紧跟在二人身旁,谨防会遇到什么突发的意外,不过那摊位上的一个荷花样式的香包,倒是吸引住了火芙的目光,她伸手拿起在放在鼻间轻嗅了下。
“郡主,这个味道还是不错的。”
楚琉光接过后隔着面纱闻了闻,又叫身旁的楚云星也闻了下,“嗯,确实不错,长姐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楚琉光将香包递还给火芙,“你若喜欢就买下来吧。”
火芙咧嘴一笑,眼见一侧的莲儿从袖中掏出碎银子付了钱,更是乐呵呵的把那枚香包收到袖里。
按理说,火芙跟在楚琉光身边,见过的世面,得过的赏赐都不属于任何的名门闺秀,可偏偏小孩子心性的她,就是喜爱这些寻常人家的小玩意。
“这街上也不适合长久的停留,郡主可还有想去的地方?”火芙歪了歪头,一脸天真的望着楚琉光。
楚琉光也没有片刻犹豫,直言道出了心中的想法,“就去锦华楼吧,反正也就是几步路的脚程,那里楼上的包厢亦能俯瞰大半个京城,景致也是不错的,想必星儿也会喜欢。”
火芙也不估计楚云星还在一边,当即便是捂嘴轻笑道:“就晓得郡主是想世子了。”
“好你个火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啊。”楚琉光秀眉一扬,故作一副微怒的模样。
火芙皎洁的眨了眨眼睛,又换上了一脸相当无辜的表情。
楚琉光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牵着楚云星就朝锦华楼的方向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依这声音来判断,似乎是辆马车。
火芙没有太在意,毕竟没人会胆大妄为的,敢在天子脚下纵马伤人,不过这般的驾驶速度,实在是有些太过疾驰。
但此时楚琉光姐俩身处路边的过道之上,刚好是和那马车是相对着的方向,照这样的速度,她们很快就会被撞到。
发现情形不妙,火芙连忙出声喊道:“郡主快和二小姐躲开!那马车的情况不大对劲!”
楚琉光当然也发现了,那匹马貌似是受惊了,从驾车的车夫面上的表情来看,明显是带着惊慌失措,虽然他死死的硬拉住缰绳,向迫使飞奔的马匹停下,但却始终无济于事。
“郡主!”眼看着马车越发的靠近,火芙心中十分的焦急。
楚琉光紧皱着眉头,一把将已是愣住的楚云星推向过道旁旁,相对安全的位置,然后足尖一点,飞身到了丈米之外。
可让谁也想不到的是,本能躲过这一劫的楚云星,却因着那狂奔驰骋的马车,所撞飞的一列路边摊位,而险些被迎面袭来的断木残垣砸伤。
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她往后一挪,竟有一次回到了原来的危险处境,待楚琉光看到后,再想要飞身上前搭救,显然为时已晚。
就在马车即将撞上楚云星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身影忽然飘渺于前,环起楚云星的腰便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一个纵身,落到那匹受了惊的马上,双手拎着缰绳用力一拉。
“嘶”被拉住的马匹出于惯性使然,当即就直立起前蹄仰天长啸一声,随后轰然倒地闭目,分明是断气了。
楚琉光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未明,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活生生的将那马脖子给勒断?这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转眼间那人已飘然落地,他掸了一下衣摆,朝惊愣在马车上的车夫说道:“已经没事了,去看看你家主子的安危吧。”
这个人楚琉光是认识的,他正是黎倾泽,那个前世被黎皇破除祖制加赐了第二世袭爵位,又以才能出众名满大黎的恒王庶长子。
黎倾泽转身看向楚琉光,冲着她躬身揖礼,“见过琉光郡主。”
楚琉光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还礼,“多谢大公子救了家妹一命,过去只知大公子精通诗词歌赋,今日才知原来大公子的武功也是颇有造诣。”
黎倾泽摇摇头,却并没有承下这份赞美,“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登不了大雅之堂,说起来郡主的轻功身法,倒是极为独到,在下万份佩服。”
若是由旁人讲这样的话,定然会被怀疑是在讽刺女子学武,可从黎倾泽口中说出来,且又是以那般温润有礼的声音,却只能让人觉得很是真诚,不会有所怀疑。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