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炀王淡淡的一颌首道:“没错,老臣怀疑这无极门定然在朝中有着内应,而且估计身份还不算低,否则那无极门的人,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断不会毫无声息的混入京城,对楚府施行偷袭刺杀。以这等阵仗来说,无极门肯定会派其中的头领亲自坐镇,甚至还有可能是无极门的门主,那他们又会藏匿在何处?”
黎皇感觉这种猜测极有道理,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如此说来,我大黎倒是养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叛国之徒。”
这一认知可要比刺杀楚琉光,更让黎皇愤恨不加。
自古以来,这通敌叛国的人,全无什么好下场可言,他们体内流淌着故国的血液,却勾结敌国,意图颠覆江山社稷,这种人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
“以王叔所说,是怀疑楚府里那两位幸免于难的妾室,与无极门有着牵连,这件事可要由刑部插手解决审理?”
安炀王躬身揖礼道:“禀皇上,老臣对此有着私心,总觉得既然朝廷里已是出现了叛徒细作,那刑部那边也绝对不是安全的地方。故此老臣恳请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由贤婿亲自审理。”
黎皇对此并未反对,“楚卿的能力朕向来放心,倘若他真的查出了什么,也不单是为光儿,为楚府那么多条平白惨死的人命讨回了公道,还是为大黎立下了一个大功。眼下想必楚府中的环境过于血腥,光儿一个女儿家也不宜再居住其中,不然让她入宫住上一段时日,刚好梦儿这几日正吵闹着说想光儿了。”
这一做法的确是再好不过了,若论何处最为安全稳妥,恐怕这世间就没有比皇宫禁地更为安全的地方了。
“若能如此,老臣便代光儿谢过皇上隆恩。”
另一头处,楚琉光才回到府内,同绯降调换了身份,就又被黎皇派来的御驾车马接进了皇宫。
楚琉光因着不放心受了惊吓的曹嬷嬷和莲儿,也连带着二人一起同去。
在临行之前,楚琉光并没有留下什么吩咐,她相信即便是自己身在宫中,黎倾琰依旧能够联系到她。
至于火芙,由于她身上的伤都不算轻,黎倾琰便准了她回隐月阁中养伤。
如今跟在楚琉光身边的贴身侍婢,除了这三人无生命之忧外,其余的都已命丧无极门之手。
几人共同经过了此遭磨难,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人了,故此也令她们本就深厚的感情,变得越发的朝亲情上靠拢。
楚天铎目送着楚琉光坐上驶进皇宫的马车后,转身迈步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一进书房房门,楚天铎略微侧了下头,对着门外淡淡的命令道:“仔细盯着,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靠近,就给我立刻拿下。”
“是!”顿时间两道身着常服的军中将士,手握红缨长枪,踔厉风发的镇守在楚天铎的书房前,二人显然是安炀王带来的人。
说罢,楚天铎便紧关房门,起身行至书案一侧,将上面摆放着的几尊铜制虎头桌镇,按照仅有他才知晓的正确顺序方位,逐一码放得当。
就见那原本在书案后方,纹丝不动的青铜座椅,居然以缓慢的速度转向一旁,很快便展露出其椅身下的一条石阶秘道。
大概在楚府里,无人知晓在楚天铎的书房内,还修建了这样一个甚是隐秘的密室。而通往此密室的道路,可谓是机关重重,若非楚天铎带路,绝非能轻松进入的可能性。
然而这座常年空置的密室里,却在不久前住进了几个人,此人正是在昨夜浩劫中,能安然无恙的艳姨娘主仆。
此刻艳姨娘的四肢,被紧紧的锁在了密室中的铁架上,满脸惊恐的望向来人的方向,待看到来者是楚天铎后,连忙开口喊冤。
“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啊!妾身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啊!妾身还想着能逃过一死,准是受了楚氏列祖列宗的庇佑,谁曾想竟会因此被老爷您怀疑!早知如此,妾身宁愿作业死在刺客的刀下,也不愿意让老爷您有了猜忌啊!”
艳姨娘口出悲凉之言,好似真的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般。
楚天铎一改先前的儒雅模样,冷笑道:”冤枉?你的意思是说,你每隔数日便会偷偷乔装出府,去见一个神秘男子,是我差错了吗?”
艳姨娘一愣神,显然没有料到这件事,竟会被楚天铎知晓,若是这样的话,那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老老爷,您再说什么呢,妾身听不太懂。虽然妾身时常思念老爷,以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却也不会做出私会男子这般行为不检的举动,还请老爷还妾身一个清白。”
楚天铎不打算继续同她周旋,直言道:“你以为失口狡辩,我就那你无可奈何吗?好啊,你既是这样嘴硬,那我便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
随后,楚天铎一招手,候在他身后的几名彪形大汉,便纷纷持着不同的刑具上前,给艳姨娘和她的几个心腹手下上刑逼供。
伺候在艳姨娘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早已对她离了心,所以也没费多大功夫,她们就都将自己知道的,吐露的一干二净。而艳姨娘自然不会是轻易招供,强忍着夹在自己十指上的竹棍,所给她带来的钻心之痛,死死地扛着不肯说。
楚天铎背过身去,不理会身后的惨叫连连,面上多了许多凝重的抑郁神情。已经有人将黑手伸向了他的女儿,这叫他如何放下心来?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楚天铎交代着自己的心腹,继续对艳姨娘施以极刑,直到她肯招认为止,在上来禀报自己。
说完,楚天铎便走出了密室,打算与黎倾琰见上一面。
寒月宫宫外殿
黎梦近乎是望穿秋水一般,不停的朝外张望着,直至依稀捕捉到楚琉光的身影,方轻启灵动悦耳的嗓子挥手呼喊。
“光儿姐姐!”
楚琉光笑弯了一双水眸,张开手臂抱住了冲过来黎梦,“好啦,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孩子气?梦儿可是公主,万不能被人笑话了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