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马车即将踏入街口之际,就听“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连带着四周的地面开始跟着动摇。
“难道是地龙翻身了?”曹嬷嬷面上一惊,忙对着楚琉光喊道:“郡主赶快下车去!”
楚琉光摇了下头,定了定自己的思绪,她清楚的记得,前世京中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地震。
“这不是地龙翻身,照方才的动静来看,反倒像是火药所致,派个人去前方打探一下。”楚琉光冷静的吩咐道。
约莫一刻钟的时辰,被派去打探的侍卫方回来禀报。
“启禀郡主,是前边的私炮作坊发生了爆炸,炸断了这条道路,这会根本无法通行。属下还听说在咱们前边经过此路的是一个镖局的护送队伍,他们大半数的人马都被炸死了,幸免一难的几个也受了较为严重的烧伤。”
听闻此讯,曹嬷嬷等人无不惊讶万分,怎么京城重地里还有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偷偷的设立经营私炮买卖?这早就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大黎的民俗繁多,各种普天同庆的大节小日,可以说全年不断,为了给美好的节日增添一些氛围,燃放烟花爆竹自然成了人们的首选。
每逢节年假日,市面上贩卖烟花摊贩的摊子,总能够被大家抢购一空,因此那些唯利是图的无良jin商,便借着人们注重喜庆的心态,偷偷的在生产的烟花炮竹里,将其中的主原料火药和火磷粉的比例做了调整,从而降低生产成本。
原本火磷粉的价格就要比火药便宜几十倍,且二者看上去基本分辨不出来,但重新调兑比例的烟花爆竹,燃放非但没能产生绚丽多姿的景象,反而其中的火磷粉末在点燃后,落至百姓身上仍会继续自燃灼烧皮肤,使得无数购买了黑心烟火炮竹的百姓惨遭迫害。
黎皇在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直接下令取缔京中一切私自设立经营的加工炮竹工点,严惩重罚其经营者,并严令禁止京中今后,不得再有任何人以谋利为由,暗自开设加工烟花炮竹的场所,若经人发现举报,必当诛杀。
“敢无视皇命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何况这事是不是一次意外还未必呢。”楚琉光眼中划过几分冷意。
莲儿有点不解的问道:“莫不是有人得知了郡主会途径此路,想要趁机谋害郡主?可谁会花这么大一番心思,能在短时间里算准了咱们经过的时辰,同时引炸私炮坊呢?奴婢看着前边被炸断的断路残垣,都生生的炸出了一个大坑来了,这得是加了多足的火药啊!”
大黎的火药产量并不算大,当中的一小部分,经朝廷批准后供给皇商用以加工制作烟火炮竹,而另外一大部分则用以大黎各处的矿脉炸采。
楚琉光微拧着眉头,“世事无绝对,这到底还是在京城之中,若真的用了大量的火药,周边的房屋怕是都得塌陷了,又岂是只炸断了一条路那么简单。”
“难道这爆炸是针对前面镖局的押送队伍?若真是的话这动作也实在是大了些。”火芙挠了挠头道。
楚琉光眼眸轻眯,眼底冷光突现,“保不齐是冲着咱们来的。”
曹嬷嬷一愣,当即开口道:“这怎么可能?会是谁要这样对咱们?再说那炸断的地方离咱们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会是冲着咱们来的?”
楚琉光半倚在软垫上,黛眉一扬,嘴角划过一丝嘲讽,“此处距城中心之地较为偏远,车夫自是不太熟悉周边的道路情况,我猜多半是府里那头有人监视着咱们的举动,等咱们一出门便迅速的把消息传递出去。而候在这边的人也是算计好了时辰,做足了充分的准备,预感着咱们行程到了这里的时候,听到了有马匹经过的声音,就立马引爆火药,最主要的是,我根本不认为那个爆炸的作坊是什么加工烟火炮竹的私炮坊。”
曹嬷嬷几人听了楚琉光的分析,仔细琢磨下来也觉得甚有道理,皆是心有余悸的暗松了口气。
“得亏那个镖局的队伍赶在咱们前面,若是在咱们之后”曹嬷嬷的话还没说完,便叫楚琉光给打断了话。
“错了,估计他们本该是在咱们后面的。”
曹嬷嬷起初也不是很懂,但是细细想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没错,那镖局的队伍的确是应该在她们后面,她们因着那两个人贩子的纠缠,方耽搁了上路的时辰,要是路上没被耽搁,大概此刻遭遇不测的便是她们一行人了。
“看来还是那两个人救了咱们呢。”莲儿攥着帕子的手,微微打着颤。
火芙素来精明伶俐,楚琉光话一出口,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也是郡主好心有好报,要不是您心善的搭救了那个小女孩,想必这会”火芙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琉光深吸了一口气,如今的她当真是步步惊心啊,这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是走向死亡的深渊,究竟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想看着她由高处跌落。
“郡主,咱们这可怎么办啊?”莲儿害怕的看着楚琉光。
楚琉光无奈的叹道:“还能怎么样?彻查此事,改走另一条路,总不能再这么耽搁了贺寿的时辰。”
“发生了这样的事您还要去贺寿?万一那些歹人还留着后手怎么办?”莲儿想要劝阻了楚琉光继续去贺寿的想法,是以在言语上有些激动。
楚琉光瞥着一旁的莲儿,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嗓音中也多了几分凌厉,“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能压紧牙关硬着头去闯。眼下我身在明处,暗中的敌人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我,若是这会退缩了,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逼着我走向地狱,你认为我还有什么退路可言吗?”
听了楚琉光的话,莲儿无言以对,忽然双眼一红,淌下了两行清泪,“郡主,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担心郡主,您还这样小的年纪,便要承受这些是非,奴婢看着心疼。”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