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生不逢时,没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过上衣食安稳的生活,小小年纪就要四处乞讨为生,还差点沦落到人贩子的手中,被他们摆布命运。
但如这小姑娘这般凄惨可怜之人,世间向来都不曾少有过,只是他们缺少了一个不向命运屈头的机遇罢了,而这个小姑娘无疑是当中幸运的一个。
“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了,可有什么打算吗?”楚琉光淡淡的问道。
听见楚琉光的问话,小姑娘心头一颤,抬起头来偷偷的瞧了眼楚琉光,又紧抿着嘴唇似是挣扎了须臾,这才鼓起勇气,双目坚定的正视于前方。
“我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楚琉光挑眉点头道:“当然可以了,不过我楚府可从来不白养活人。”
小姑娘闻之眼神一亮,当即向楚琉光表明自己不是没用的人,“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郡主您能让我留下来,就算是砍柴挑担,刷洗恭桶我也做,什么样的苦我都吃!”
楚琉光轻声笑了笑,“还真是个实在的孩子,你放心,我楚府是贯不会叫一个孩子去做这些苦差事的,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我便会让你餐餐吃饱,夜夜好眠,舒服自在的过上平常人该有的生活。”
小姑娘一愣神,低声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那不用卖身吗?”
楚琉光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用了,把你接进楚府又不是让你来做丫鬟的,本郡主要建立一个专门收容大黎流浪孤儿的地方,里面会有许许多多和你一样没有亲人没有家的孩子。”
小姑娘一脸错愕,难以想象天底下竟还会有这等的好事。
楚琉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红润晶莹的唇随即漾开一道笑容,“本郡主要给你安排一个任务,那便是到时候帮本郡主密切监视着那些孩子,将他们的言行举止全部记录下来,除了每月账房会给你固定发放的十贯铜钱外,本郡主还会多给你五两银子以作褒奖。”
小姑娘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转头去看身旁的火芙,想同火芙确定自己听到的没错,火芙也笑着冲她点点头。
五两白银对一户寻常的人家来说,已经是足够他们过上一年富裕的日子了,何况小姑娘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眷需要照料,可能几年下来也用不完这五两银子。
小姑娘激动的眼眶一热,再度开口问道:“这这真的可以吗?”
楚琉光全然不介意小姑娘的质疑,语气温柔的跟她解释着,“这是自然,只要你一心为本郡主办事,本郡主绝对不会亏待与你。”
小姑娘激动的点着头,整个身子一下子跪在地上,对着楚琉光重重的一磕头,“乞丫头谢过郡主恩典,以后绝对一门思想的为您办事,一定不会让郡主失望!”
小姑娘话语中带着几丝颤抖,却也能从中听出来她的一番决心。
楚琉光瞥了眼一侧的火芙,示意火芙扶她起身。
“你既是跟随了本郡主,以后就莫要再叫乞丫头了,而且这也不算是个名字。现在的你可以说是摆脱了原先的命运,也能称之为一次重生,而这万物重生在于hun,hun也是新生伊始的交替,本郡主便赐你个新名字,就叫hun意吧,今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hun意多谢郡主赐名。”
“好了,这几先跟着火芙,在琉光郡里做些简单的差事,等时机适当之时,本郡主会派人送你去当差的地方。”说罢,楚琉光对着火芙又吩咐道:“先给hun意安排一下住的地方,带她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让她熟悉熟悉琉光居里的环境。”
“是,奴婢明白。”火芙领着hun意一福身后,便向门外告退。
楚琉光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继续抄起手边的书册,开始罗列部署收容院的相关事宜。
一转眼的时间,外面的晴天浩日已被幽幽深夜所取代,但楚琉光却仍旧不知疲倦的忙活着手上的事,突然她手中一空,刚刚还握在手里的书册,瞬间已被人拿走了。
楚琉光抬眸一看,映入眼中的便是黎倾琰那张俊美邪肆的脸庞。
“光儿什么时候竟也便得这般毫无防范之心了?若是来的是别人,你可以就危险了。”
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起,楚琉光已然习惯了黎倾琰,习惯了他的靠近,习惯了同他近距离的接触,哪怕是黎倾琰站在她的身后,楚琉光都会极为自然的忽略不去察觉,完全的把黎倾琰看做是自己的一部分。
楚琉光眨了眨似浅月般的眼睛,掩住了面上的一丝红意,“你怎么来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楚琉光就看到黎倾琰的脸上,立刻写满幽怨,“光儿,我们都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楚琉光手支着下巴,仔细算了算日子,她的确是有几日没和黎倾琰见面,可看着黎倾琰这副夸张模样,倒是让她有一种仿佛是许久不曾见面的错觉。
“才几日而已,你摆出这副模样作何?好啦,我这手头上的事情还有一大堆,你可不许给我添乱。”伸手拿回被黎倾琰抢走的书册,楚琉光翻开刚才看到的那页接着看了下去。
黎倾琰含情脉脉的看着楚琉光,压根就没错过方才她脸颊上的娇羞神色,他倾着身子又朝楚琉光靠近了些,“光儿当真一点都没有想我?”
楚琉光无奈的瞥着黎倾琰,“想你做什么?这收留流浪孤儿一事,虽说有了皇上的恩准与支持,但还是有许多尚未明确的细节存在,如今若不就着得空一起处理了,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麻烦呢。”
黎倾琰再次将那书册拿到手里,瞅了下楚琉光正在看着的内容,唇角微微一勾,“所以说我家光儿的心思是最善良慈悲的。”
楚琉光随之暗叹了一声,嘴角也泛起了丝丝苦涩的笑意,“这样的赞美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讽刺至极,现在的我哪里还能称得上是善良?哪里又算的了慈悲?你是知道的,我的心思是最狠毒不过的。”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