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冰晗听着黎倾琰的话,明显神情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不过面上也没有分毫过的惊讶。
黎倾琰表面虽是有些纨绔骄纵,但有眼力的人却都能看得出他并非池中之物,是以黎倾琰能在背后拥有着隐月阁这样庞大的势力,也绝非偶然。
黎冰晗扭头看着楚琉光那稍许暗淡的神色,不必多想也能明白楚琉光的心境。
她迈步走近楚琉光,伸手抚着楚琉光的脸颊,温柔的笑了笑,“光儿莫要多想,我去和亲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大黎的江山社稷。江山社稷之前,你我必须要摒弃一切儿女私情,不可有半点马虎,以我一人保得大好山河不遭外人霍乱,这是我们身为皇室之人的使命。”
楚琉光红着眼眶,轻点了下头,“光儿明白,这世间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光儿无法去改变它们。但是晗姐姐你要记得,大黎永远是你的家,若是真的在弥丘难以忍受了,便想办法告知我们,无论到时会付出何等的代价,我们都会让你平安无恙的重回大黎。”
楚琉光敢这样说自然是有把握的,但这把握的来源并非是她自己,而是因为她有黎倾琰在。
以黎倾琰背后隐月阁的势力,即便是从弥丘国中救出一个人来,也是轻而易举般的容易。
不知怎么的楚琉光忽然有了一种由心而生的无力感,她渴望着手中掌握的权利,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这种想法也让楚琉光明白,自己不应该该再继续等下下去了,是时候该扩大藏娇楼的势力了。
只有藏娇楼的影响大到能与隐月阁并肩那一刻,也许她才能彻底的不再依靠着别人,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和亲一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里,对于滕阳浚的求见,黎皇也不再过多理会,而是直接派了亲使去联络弥丘国商议和亲之事。
同时也将黎冰晗平安归府的消息放了出来,不过为了顾及黎冰晗的名声,还对外宣称黎冰晗仅是在当日入宫之时,遭遇了强盗拦路劫财。
只是由于受到了些许惊吓,致使黎冰晗有了心疾,这才被安炀王送到了京郊的别院,安心静养数月之久,并非是外界传闻的离奇失踪。
大黎正值妙龄的高贵郡主,愿意嫁给一个年老体衰的皇帝,这般天大的好事那弥丘过当然不会反对。
当即便不再将五皇子滕阳浚和楚琉光和亲的想法挂在嘴边,反倒热络的安排着迎亲婚使,随大黎的使臣返回大黎,恰谈和亲事宜。
滕阳浚得知此讯后,根本不相信大黎会派黎冰晗和亲,黎冰晗此时分明还在他的手中,又岂会如此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和亲的人选?
越想越不对劲的滕阳浚,立马命人到如意峰上的宅院里查探,果然被回来的人禀报,说是屋内早已人去楼空,连他们的几个手下也都被人一招致命处理掉了。
这些自然是黎倾琰在得知滕阳浚用意后,命留守在如意峰上的绯降处理掉的,既然滕阳浚如敢如此算计楚琉光,黎倾琰也要回击他几分颜色看看才是。
滕阳浚听闻大为气恼,却也不好当场发作,毕竟是他弥丘在暗中在人家大黎的地盘上动了手脚,人家大黎没有当面拆穿,就算是给了他些许薄面,顺手杀掉他几个下属,也不过是给与一些警告而已。
原本滕阳浚还打算着继续用手中的黎冰晗大作文章,强逼着楚琉光就范,但转眼间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就这样落了空,滕阳浚也没脸再在大黎逗留下去,只好草草的向大黎皇一番道别,灰溜溜的回了弥丘。
弥丘皇通过派来的亲使,向黎皇传达了自己欲册封黎冰晗为后的意图,这一点倒不出众人所料。
婚事定在了十日之后,而黎皇为了抬举黎冰晗,给她增添嫁过去的筹码,不惜破格提封了她的身份,从一个正二品的怀义郡主荣升至正一品公主,还加赐了佑国二字为新的封号。
黎冰晗感激涕零之余,也懂得黎皇的苦心。
说到底她一个别国的郡主,嫁到一个极其陌生的国家,即便有背景深厚的母家仰仗,却也依然是鞭长莫及。
可有了这公主的头衔就另当别就了,到时就算是身在后宫,亦或是前朝,别人想要对她不利,也得先考虑着是否会引起大黎的不满。
大黎终究不是那些其他的小国,能任由弥丘欺压凌弱,故此弥丘人在与大黎人的长久博弈上,不得不多一些谨慎。
在黎冰晗安心待嫁的几日里,楚琉光时常去安炀王府陪伴她,姐妹俩的感情也在这短短的几日里,变得比以往更为浓重。
“你这一去,也不知咱们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楚琉光一边绣着手中的喜帕,一边多愁善感的念叨着。
黎冰晗见此淡淡一笑,放下绣到一半的丝帕,安抚的拍了拍楚琉光的手背,“傻光儿,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呢?再说我去和亲,也算是在婚事上有了着落,以前你不是还一直为我未能觅得夫婿,而感到着急吗?现在你表姐我终于嫁了出去,你也应该安心才对啊。”
楚琉光嘟着粉嫩的唇瓣,一脸的难以认同,“我是盼着你能早日遇得良人,但那弥丘皇一把年纪了,又哪里能配得上晗姐姐分毫?”
“光儿莫要在这方面有所执迷,对我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不管他年轻也好,年老也罢,这并没有什么区别。光儿从小长在楚府里,有小姨夫的精心呵护,肯定是不会了解那些生活在边境上的百姓们,是如何安度生活的。还记得在我六岁的时候,有一次爹爹和娘亲奉命戍边,由于外公那时正带兵围剿北境一代的贼寇,府内无人能照料年幼的我,他们带把我带在了身边。在各国边境的交界处,时有心存歹意的敌国之人,他们不单到处烧杀抢掠,还伪装成其他国家人的装束,蓄意挑唆诸国间的战争。”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