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拜见岳父大人。”黎倾琰笑容满面的抱拳揖礼。
楚天铎看着这张叫他十分不爽的脸,也不好再闹情绪,侧开了身子将黎倾琰引进了楚琉光所在的琉光居。
一路行至琉光居,黎倾琰站在琉光居的内院当中,凝望着楚琉光的房间。虽然那间闺房他已经私下出入过无数回,但是这一次却让黎倾琰倍感紧张。
屋外守着的下人见黎倾琰到了,立马扭身去请楚琉光。
外屋的大门缓缓打开,楚琉光便如众星捧月般被一众人等小心的从内屋扶了出来。
到了外室的门口,楚琉光却停下了脚步,不再走动。
按照大黎的婚嫁习俗,新嫁娘出阁的时候,双足不可沾到地面一丝一毫,这是任谁也不能破了的规矩。
黎倾琰痴迷的瞧着身着嫁衣,头戴凤冠盖头的楚琉光,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迎娶楚琉光的情景,但奈何如今真到了这时,心下的激动之情,竟比想象中的更为高涨。
黎倾琰跨步上前,握住了楚琉光的柔荑,想要透过大红盖头,仔细看看楚琉光的模样。
可惜那盖头的材质乃是锦缎的,此时他并不能看清盖头下的楚琉光,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光儿可得抓稳了,为夫来了!”
楚琉光身子一颤,当即在嘴角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下头,示意着黎倾琰可以动身了。
黎倾琰转身半蹲了下来,便于让楚琉光俯身靠上自己的背,待楚琉光身形稳定后,他直接迈开长腿,一路朝大门外走去。
这本该是由嫡亲兄弟来做的事,但楚琉光上无兄长,下无幼弟,背她出阁上花轿的事情,也就交由黎倾琰这个新郎官来做了。
楚琉光趴在黎倾琰宽厚的背上,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时间她心中的那份紧张,也完全被来自黎倾琰身上的安全感所取代。
黎倾琰走出楚府的门口时,还不忘在楚天铎面前停顿了一会,让楚琉光他们父女俩再说上几句话。
楚天铎看着楚琉光身披嫁衣,被黎倾琰背在身上的样子,心间有些不是滋味,却依旧压抑住了那股不舍,“恐吓”的威胁了黎倾琰几句。
“光儿是我的心头肉,若是以后你敢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不管你是何等身份,我定饶不了你。”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绝对不会叫光儿受任何委屈。”
楚天铎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深望了楚琉光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的女儿。
柳姨娘和楚云星也在一边看着,见楚琉光的身影越行越远,语气中亦是带着浓浓的不舍。
“姨娘,是不是以后就不能经常见到长姐了?”
柳姨娘抚摸着楚云星的头发,颇为无奈道:“女子总会有嫁人的那天,星儿你日后也一样。”
“长姐的嫁衣可真漂亮,连乘坐的那台花轿都绣满精美的图案,星儿日后出嫁的时候,要是能有长姐的十分之一就知足了。”
柳姨娘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迎亲的队伍再度奏响了喜乐,楚琉光被搀扶着上了花轿,两边各有百十来号的人拥护着。而后方紧跟着迎亲队伍的,便是楚琉光的送嫁队。
恒王府与楚府的距离不算近,少说也有十余里路程。
当楚琉光乘坐的花轿抵达了恒王府大的门,那送嫁的队伍都尚且没能全部跟出来,可想而知楚琉光的嫁妆,到底有多么丰厚。
百十辆送嫁的车马,这近乎快接近了公主出嫁的规格,当然楚琉光的诸多嫁妆中,也不泛有着安炀王府,以及黎皇与杨妃添置的。
但是送嫁就如此声势浩大,也引来了许许多多的百姓夹道围观,毕竟能瞧见这样盛大的婚礼场面,恐怕这辈子也就仅有一次了。
与此同时,恒王府的下人们也在王府周边,派发着自家主子大婚的喜糖,只要前来讨喜糖的人说上一句恭祝的吉利话,就能够多得一串喜钱,沾沾恒王府的喜气。
此举一出,不知使得多少年轻男女上前讨喜,想要沾上些福气,盼着自己将来的嫁娶之人,也能像黎倾琰和楚琉光一般优秀出色。
花轿进了恒王府的大门,一直到了府内的正厅前才慢慢落下。
楚琉光由曹嬷嬷扶着下了轿,等身子站稳了,方接过喜娘手上的红绸,同黎倾琰各握着一端。
恒王府没有高堂长辈,唯一一个能算得上的侧妃郭氏,也被黎倾琰以守灵祈福为由,清出了恒王府。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如今那厅中主位上坐着的人,竟然是黎皇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大婚之上,天子驾临,且坐的位置还是高堂之位,这得是在黎皇心中有着何等的位置,才能获此殊荣?
外人眼中自然认为这是黎皇对黎倾琰和楚琉光的恩宠,但实际不然,单论身份来说,黎皇是黎倾琰的亲叔叔,恒王夫妇都已不在人世,坐镇于自己亲侄子的婚礼,当然是在正常不过了。
随着拜堂的吉时已至,礼官双手端放,开始扬声高唱,“吉时已到!有请新人一拜天地!”
楚琉光同黎倾琰双双转身,向着正门口下跪行叩拜大礼。
待二人起身转过来后,礼官又高声唱呵,“二拜高堂!”
二人闻之,又朝着黎皇行礼叩拜。
“夫妻对拜!”
紧接着,二人相对躬身一拜。
礼官见礼成了,便再一次高声宣道:“礼成!送入洞房!”
楚琉光和黎倾琰被众人簇拥着入了新房,一进新房内室,二人分别被喜婆指引到喜榻上的左右两边。
这时喜婆又拿出早就备好的如意秤杆,交到了黎倾琰的手里,“请新郎官用此如意秤杆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以示从此称心如意。”
黎倾琰拿着手中的如意秤杆,心下又一次升起了几分紧张与期待,那双平时极为稳重的手,竟也难得的有了些许颤抖。
楚琉光头上的盖头被轻轻挑开,遮挡了容颜近半日的她,终是能够见到光亮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