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都被临街的地头蛇马癞子给抢走了,他们连我平时摆摊卖的草药钱都不放过我是实在饿急了,才有干起了偷人钱财的事来。”
小男孩话刚说完,肚子还很是诚实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看到小男孩如此委屈的模样,楚琉光不由在心下多了些许怜惜,这孩子还这么就要经受饥肠辘辘之苦,还迫于营生得靠着盗窃他人财物,方能的度日。
“即使是肚子饿,就非得去偷别人的钱,来填饱自己的肚子?你不晓得这么做被人逮到的话,是要送去衙门坐牢的吗?”
小男孩眼中浮现出了几丝挣扎,想了想后决定如实回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去那样做的,马癞子说我要是每月交不出一吊钱的保护费,便会把我从那条街上轰出去,不让我在那里继续摆摊卖草药。如果我不能在那里继续卖草药,每天一文钱的馒头钱,我便拿不出来,只能饿着肚子了。”
这话听上去倒不像假,而且那小男孩说话的神态语气,也是比刚刚多了不少真诚。
“你还这么怎么就自己出来做起了买卖?你的家人呢?他们怎么不出面管一管?”黎倾琰瞧这孩子可怜,以为会是从哪走失的,便开口向这孩子询问他的情况。
一说起家人,小男孩圆润似葡萄般的大眼睛,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爹是一名寻走江湖的游医,我们半年前才来到这里,爹打算在街边支个摊位的老本行,给来来往往求医问药的病人看诊治病。但因为长期劳累的缘故,爹他竟会在两个月前突发心疾,还没等我去找大夫救治,他就那么去了,幸好房东曾嫂子心疼我年幼,帮我卖掉了身边一些值钱的东西,才勉强把我爹给葬了。”
楚琉光叹了口气,感叹着这孩子的命苦。
“你爹既然病逝了,你家里等于是没了扛起生计的顶梁柱,那你现在又住在什么地方?”
大概是提及了死去的爹,小男孩嗓音哽咽的冲楚琉光道:“爹不在了,我交不起曾嫂子的房租,只好从那里搬了出来,暂时在财神爷的供庙里落脚。虽然我不住在曾嫂子家里,但是她见我可怜,仍然时不时的给我送来一两个鸡蛋,还帮我缝洗坏了脏了的衣服,我很是感激她的。”
怪不得这孩子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干净的,原来是那房东嫂子帮忙洗的,楚琉光终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像沿街乞讨的流浪儿那般。
“你叫什么名字?”楚琉光柔声问道。
小男孩眨了下水汪汪的眼睛,咧嘴一笑,露出了那口洁白小牙,“我叫谢苓,我爹说茯苓草性干味淡平,能理气血、温经脉、逐寒湿,健胃脾,是味能稳人心神的药材,他希望我能像茯苓草一样,做一个性子安稳的人,所以才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瞧这孩子能把他爹的话,还有药草的疗效记得这样的牢,楚琉光心里也对这个看起来相当有灵气的孩子,产生了几分亲切感。
毕竟她也是懂医识药之人,理应该帮一帮这个同道中人,遗留下来的可怜孩子。
“小家伙,你走近几步,让姐姐看看你可好?”楚琉光招手示意着让小男孩走近一些。
小男孩睁着大眼睛,在黎倾琰和楚琉光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感觉他们似乎也没什么恶意,这才迈着小步子,走到楚琉光跟前。
楚琉光伸手拉住了他的小手,将手里一个被牛皮纸包裹着的香米核桃酥放到他的手里,“你不是饿了吗?那这个给你吃吧。”
闻着牛皮纸缝隙里飘出的丝丝甜香,小男孩嘴馋的咽了咽口水,立即用小手解开系在上面的麻绳,拿出装在里面还透着微热的香米核桃酥,开始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
一边吃着解饿的点心,小男孩也不忘感谢楚琉光的赠食之情,“这个东西好好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甜的点心,谢谢你啊大姐姐,你们真是好人,不但没有让衙役抓我,还给我填饱肚子的点心吃,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楚琉光别有深意的侧眸看了黎倾琰一眼,双方瞬间就读懂了彼此眼底中所蕴含的意思。
打从这个孩子道出自己的身世起,黎倾琰便清楚楚琉光定会将他带回京城,收养在汇德院之中,但现在看这孩子还是个熟识医理为何物的,黎倾琰就更是断定了,楚琉光必然会考虑把他收在身边亲自教养。
对此黎倾琰并不担忧,想他恒王府是何等的地方,难不成还怕多养活一个孩童?
况且这个孩子,若是能让楚琉光开心,那他更是求之不得。
看黎倾琰毫无异议的神情,楚琉光自是心里一喜,她就知道黎倾琰是同自己心意相通的。
“谢苓,你吃了我的点心,既然说会报答我们,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你随我们一同返京,跟在我们身边可好啊?这样一来,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完全不用再担心会饿肚子的问题,我保证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你愿意吗?”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完全不会再挨饿受冻,这对小谢苓来说,简直是充满了诱惑力。
“真的吗?姐姐不会骗我吗?”小谢苓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楚琉光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随我回府,日后便再也不用顾忌着什么保护费,也不用再翻山越岭的采摘药草去贩卖。”
虽说小谢苓下意识的选择去相信楚琉光,可对于一切未知的陌生恐惧,他依旧不敢随便的就跟楚琉光走。
楚琉光本还想对小谢苓出言劝说,可却被黎倾琰率先先接了话去,“谢苓,哥哥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眼里见到过的最令你羡慕的人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黎倾琰的音色微透着一股低沉,但是当中也同时具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感。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