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安面带不屑道:“丹彤表妹无需担忧,那黎倾琰以前是风流成性的主,哪里会真的应下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我觉得他遣散了府中的藏娇楼,估计也是为了讨好那王妃的新鲜之举。男人嘛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真不相信他能为一个女子去守身如玉。”
不论黎倾琰过去的种种行径,就说这世间各处的男人,又有哪些会一心一意的跟原配过日子?还不是一有点小钱就纳几个娇美的小妾?
何况像黎倾琰这样身份地位尊贵的男子,若无妻妾成群,想必背后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的胡乱诟病。
真正能做到终此一生,唯爱一人的男子,这世上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不为过。
阮丹彤淡淡一摇头,并不是很认同夏侯安的话,“表哥说的是一方面,但人和人的感情是不同的,父亲已经对皇上奏禀了愿由我出面和亲,与大黎共交秦晋之好,而表哥这次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那丹彤也就不用在顾忌什么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想想该怎样才能嫁入恒王府。”
见阮丹彤一心决定嫁给黎倾琰,夏侯安不由得隐住了自己的心底的那点念想,“丹彤表妹执意如此的话,我也不会再劝阻你分毫,倘若那黎倾琰真的敢拒婚,我便效仿那弥丘国的做法,届时我倒要看看,在黎倾琰的心中,究竟是大黎国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
一听夏侯安这话,阮丹彤连忙出声阻止道:“表哥万万不可这么做,和亲这种事情岂能逼迫?你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即使到时成功了,也只会令我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而且我与少主也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只不过是借一个虚名帮他解掉太夷诀,好让少从此主能享正常人的寿命。大不了化去少主身上的太夷诀后,我便在大黎寻处寺庙清修也好,断然不会碍手碍脚的横在他们夫妻间,这样的话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
“这怎么可以!就算你和黎倾琰不会有夫妻之实,但你也是一个女子啊!怎可如同一个尼姑般,青灯古佛的了此一生啊?你阮丹彤是阮相捧在手里疼爱的女儿,你的姿色、品行都是万里挑一的,我不信这世间会有哪个男人,忍心对你不理不睬。”
阮丹彤知晓夏侯安的心意,可惜她只把他当做表哥,除此之外没有旁的心思在。
“表哥或许不明白,女子的这一生,不比男子逍遥快活,她们自小尊崇这三从四德,女德女戒上的条条规法,视自己的男人为天为地,而那些因着有一张标致容貌的女子,即便是在嫁入后极为受宠,那宠爱也是维持不过太久的。当自己的夫君对妻子没了新婚时的甜蜜新鲜,加之随着岁月的逝去,女子从青春貌美,蜕变成人老珠黄,只怕等待着她们的,会是来自于夫君的无尽冷眼相待。丹彤不想成为那样怨气深重的人,能在佛祖面前常伴,对丹彤来说便是最好的了。”
“丹彤!”夏侯安气恼的皱着眉头,不认同阮丹彤的这些理会,但却也找不出再能反驳的话语。
“丹彤知道表哥心疼我,我们自小一起玩耍长大,你也时常称赞我聪慧,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只要少主身内的太夷诀一除,我便会自动请命去清修云游,等那时我还是会经常回到启煊,去看望你和父亲的。”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夏侯安不死心道。
阮丹彤摇了摇头,“表哥何须这样不甘?在启煊国中皇室高门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混乱不堪,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我阮氏一族破败没落,我留在启煊国里迟早也会照了他们的算计,倒不如远离那处乌烟瘴气的地方,在大黎国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也是不错的选择。”
夏侯安当然清楚,因着是右相之女的身份,阮丹彤没少遭左相势力中的人,明里暗里的下黑手算计,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他亦是看在眼中。
可正是这个原因,夏侯安才更加希望阮丹彤能够幸福快乐,即便给她幸福快乐的人不是自己,他也想让阮丹彤找到一个真心疼爱怜惜的她的夫君。
只是,现在的一切似乎都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
“丹彤,你在好好考”
夏侯安的劝阻之词还未出口,阮丹彤便瞬间打断了他的话,“表哥,你比任何都清楚,婚嫁之事对于出生在皇室的你,或者是出生在高门的我来说,都不过是那交易的砝码,我们看过了那么多场为了利益结成的婚盟,也听说过无数利益婚姻的悲剧,你真的想让我如别人那样,忍气吞声的过一辈子吗?表哥又何苦这般的放不下?”
夏侯安心里泛起一丝酸涩,无奈的感叹道:“你这样的好的女子,却要这么委屈自己,我着实是百般心疼,丹彤表妹且宽心,我定会想一个房子,让你堂堂正正的成为恒王府的平妃。”
皇室王侯的平妃,是一种极为特别的存在,这一身份远高于其他妃妾,是仅次于正妃的妃子。
当然除了日常一切的规格礼遇,近乎与正妃想同以外,等薨后平妃的名字,却并不能进入宗族族谱,即便是与夫合葬长眠地下,平妃也是没有资格享有的。
不过只要能在生时享受想同的待遇,谁又会顾及死后自己的名字会写在何处,遗体会葬在何方?
阮丹彤毫不在意的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顺利嫁入恒王府里,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墨族的这位少主,绝对没有相信的那般简单。有他在,想必墨族日后定能够恢复以往的光辉荣耀,说不定也会改变启煊国未来的命运。”
这也是阮丹彤为何要执意嫁给黎倾琰的原因只有,只要有了联姻的这层束缚关系在,黎倾琰才会真正的去帮助她背后的启煊国。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