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王府
飞上高枝做的王瑞仪,近几个月愈发深得黎南谨的宠爱,一得到什么好东西,便优先着往王瑞仪的院子里送。
王瑞仪的名分虽然还是低贱的侍妾,但以日常一应的吃穿用度,早已比其他如夫人还要奢华,铭王府里的下人们,更是尊称她一声仪夫人。
这让王瑞仪原本变得谨慎小心的性子,随着由简入奢的好日子,逐渐松懈了不少,大有恢复以往还在王宅时的骄纵架势。
王瑞仪从小就是王老爷夫妇的掌上明珠,颇有家道中变,她才不得不变收敛起自己的本性,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瑞仪不必担忧会再过苦日子,心里的那点子高傲,自是又显露了出来。
因着忌惮黎南谨会猜疑自己是个善妒的,王瑞仪不敢去招惹一直在养伤的王飞霞,但却时常在黎南谨传她侍寝的时候,故意叫抬撵的小厮,选择走王飞霞院子旁边的那条路,还示意贴身丫鬟大声的谈论着黎南谨有多宠爱她。
如今王瑞仪正风头正盛,连诃渠这位正妃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失宠被罚,幽闭思过的王飞霞?
这几日黎南谨公务繁忙,未能得了空闲招王瑞仪侍寝,即便是深夜忙碌完,也是肚子一人在书房休息,得知他今日甚早回府的消息,王瑞仪早早的就给自己打扮了起来。
思量着黎南谨不喜爱浓妆艳抹的女子,王瑞仪依旧是素面朝天,仅用了一点桃粉色的唇脂,点在丰润饱满的唇瓣上,看上去明媚至极。
王瑞仪照如往日般,靠坐在房中的小榻上,静静地等候着黎南谨派人来接她。
在一旁伺候王瑞仪的香菊,也多少了解了几分王瑞仪的脾气,看着王瑞仪忙奉承赞叹,“仪夫人生的可真是标致极了。”
王瑞仪听着香菊的夸赞,眉眼间闪过一抹得意,“那是自然的了,我的姿容出众,又是天生丽质的美人,要不王爷怎么能这么宠爱我?”
香菊卖力的讨好笑道:“以奴婢看着倒也未必全是因为这个,王爷对仪夫人您应当是有了真感情的,要知道王爷自打成婚以来,何曾像宠爱您这般,去宠爱别人?”
这话正称了王瑞仪的心,王瑞仪怡悦的笑了笑,拿眼角扫了下香菊脸上的讨好,随手从角几上的一个描金小聚宝盆内,抓了两颗金豆子出来。
“你这话说的中听,该赏,接着把。”
两颗黄豆大小的金子,对王瑞仪如今的身份地位来说,算是得之不易的东西,但王瑞仪本就是生在富庶之家,今时今日又得了黎南谨的百般恩宠,再好的东西她的院子里也是有的。
所以王瑞仪也不吝啬的在意这些,即便是赏赐下人,出手也十分的大方阔绰。
瞧见那金灿灿的金豆子,香菊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赶紧跪了下来,双手朝前一捧,谢恩的接过了王瑞仪的赏赐,“奴婢多谢仪夫人的赏赐!”
王瑞仪拨弄着腕上的鸡油黄蜜蜡手钏,嘴边的笑容愈加舒心。
不知光了多久,院外始终见不到黎南谨平日派来接她的步撵,王瑞仪不禁开始有了几分急切,“香菊,你去外面打听一下,看看王爷今个是不是还宿在书房。”
若是黎南谨今晚不传王瑞仪侍寝,她可不想这么傻等着下去。
“是,奴婢这就去。”刚得了王瑞仪的赏赐,香菊此刻自是会竭尽权利的替王瑞仪办事。
香菊正要踏出房门,就见王瑞仪的另一个贴身丫鬟香草,脸色不是很好的从外面跑进来,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瑞仪看香草如此神色,眉上微微一皱,心下登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禀夫人,是王爷王爷他”
王瑞仪忙着急的问道:“王爷他怎么了?”
香草瞅着王瑞仪这样焦急,当即害怕的打着冷颤,“王爷他去了王贵妾的院子里。”
“啪!”
王瑞仪身子一震,气恼的狠狠一拍桌几,“这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王爷已经对王飞霞那个贱人,厌烦到了骨子里,又怎么可能再去她的院子?”
香草见王瑞仪发火,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话的嗓音里也带着哭腔,“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王贵妾连夫人您的一半都比不过,名声又臭的惹人唾弃,王爷怎么会瞧上这种下贱的货色。”
这番变相褒奖王瑞仪的话,被香草说的格外真切,也令王瑞仪愤怒的心情,稍有了些许平息。
慢慢恢复了冷静,王瑞仪冷哼了一声,“不晓得那贱人究竟耍了什么狐媚的手段,不过也不重要,就算王爷真被她一时迷惑住了,她也得意不了多久,她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只怕到时候会过的更惨。”
王瑞仪一想到要是让王飞霞复了宠,那她自己将会面临何等的下场?
现在王瑞仪有这样舒坦的好日子,全权取决于是有着黎南谨的宠爱,她若失去了这唯一的仰仗,恐怕就会重新回到刚入铭王府时的悲惨境况。
毕竟那会王瑞仪是个人人都能踩上几脚的低贱侍妾,最关键的还是没有任何恩宠,可如今王瑞仪早已是专房之宠的新贵,又成为府里其他女子愤恨妒忌的对象,万一她不慎从高处跌落,结果注定是会万劫不复。
心思混乱的王瑞仪,仔仔细细的将一切可能性在脑中过了一遍,紧接着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那个被他遗忘忽视了许久的哥哥王宇轩。
“香菊,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我哥哥他现在过的如何。”王瑞仪扭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出了一个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几样金银首饰,“你拿着这些首饰,先去当铺兑换一些银钱,到时交到他手里,跟他解释下说我最近境况不济,在王府里处处受正妃侧妃她们的制衡,不敢贸然与自己的亲人有联系,生怕会叫她们抓着把柄,夺了我的恩宠,已是自顾不暇,担惊受怕的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