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瑾一声号令之下,守卫在房门外的几个侍从马上应声领旨,前去王宇轩的住所,缉拿他下入地牢。
此时王宇轩仍是同冬儿在浴房中嬉笑玩闹,全然不知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处境,竟会彻底将他置于死地。
“爷...您在这浴桶里也泡了好半会了,要是再泡久些怕会伤身的,不如让冬儿服侍您到榻上休息,顺便给爷按揉按揉筋骨放松下身子。这段时日您忙里忙外的操劳着,脸都清瘦了一圈呢,冬儿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呢,爷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王宇轩瞟了眼身裹水红色纱衣的冬儿,伸手勾了下她圆润的下巴,愈发觉得这个通房丫鬟收的好,“啧...还是你会心疼爷,这一张小嘴甜的,惯会说让爷开心的话。”
冬儿羞臊的别过脸去,拿起屏风上的衣服,乖巧的候在浴桶边,等待着为王宇轩披上。
心里的烦闷连带着体内的谷欠火,全都释放了个干净,王宇轩这才舒坦的从浴桶里起身。
可未曾想,王宇轩刚一出来,还没来得及穿上冬儿手中的衣服,便被门外冲进来的几个侍从按住了手脚。
“啊!”冬儿吓得扯着嗓子惊叫了一声后,忙拿着手里的衣服护住身子,害怕的躲到一边。
王宇轩也被这几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给弄懵了,“你们是谁!快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如此对我,你们不知道我是王爷宠妾的兄长吗?还不快点松手,不然小心我叫王爷看砍你们的头!”
其中一个侍从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我等奉的是王爷的旨意,前来羁押你这个杀人嫌犯,你若有何不满,就等着到地牢里去说吧!带走!”
说罢,几人押着寸缕未着的王宇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先前被白柔玉支开的方妈妈,正好从把角的厨房里忙活完,这一掀帘子便看到王宇轩赤果着身子被人捆押出小院。
方妈妈顿时察觉不妙,疾步跑回小阁向白柔玉报信,“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奴婢刚刚亲眼看见,爷让王爷身边的侍从给押出了院子!您快去瞧一眼是怎么回事吧!”
白柔玉听了一惊,立即起身先去了厢房,打算问问冬儿可是知晓些内情,当白柔玉找到冬儿的时候,她缩在浴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着,始终不敢踏出房门半步,生怕那些带走王宇轩的人,会再将自己也抓了去。
“冬儿,我问你,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爷他好端端的,为何会让人给带走了?”
冬儿见来的是白柔玉,这才放下点心来,泪眼朦朦的对着白柔玉哭诉,“姐姐,您总算是来了,冬儿刚才真是害怕极了...”
白柔玉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别净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在问你你爷为什么会被人带走!”
冬儿不敢顶在言语上顶撞白柔玉,只得收起自己的委屈,把她那会听到的一些话,通通告诉白柔玉。
“冬儿记得抓走爷的人,在临走之前说是奉了王爷的令,还说爷是杀人嫌犯,要把爷关进地牢,别的冬儿就不知道了。”
白柔玉心下疑惑万分,王宇轩这阵子的行迹的确是有点可疑,时常出去与王瑞仪深夜密会不说,还总能隔三差五的带回不少金银。
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在被黎南瑾发现后,故才派手下前来抓人?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去探个明白,否则依照大黎的立法制度,凡是贱籍之人有了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等恶行,不但罪犯本身会被处以死刑,就连其父母、妻儿、兄弟、姊妹等亲属,也要发配至边关服役。
白柔玉好不容易进了铭王府,可万不能再受王宇轩牵连,去服什么艰苦的劳役。
“姐姐,冬儿生来就是贱命,比不过您神通广大,您定要想想办法救救爷啊。”冬儿央求着白柔玉去救人,她实在是不想这才过上的好日子,眨眼就成了一场美梦。
白柔玉哪会不知道冬儿的想法?
她嘲讽的白了冬儿一眼,格外厌恶的啐骂了一声,“呸!肮脏下贱的蹄子,我看你分明是怕没了他在,你就会打回原形,过不上现在这般好日子才是。就你那点浅显的道行,还跟我这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张用情至深的嘴脸,真是不要脸!”
方妈妈也就势在旁边帮腔道:“夫人说的没错,您看这贱丫头披着的衣服,可不就是咱家爷平日里穿的吗?估计您是不知道,爷他被人押出去的时候,身上打着赤条,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眼下又是深秋,吹起的风都跟钢刀似的割的人生疼,弄不好这一番折腾,就得生出个什么病来,况且爷还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那地牢就在王府里面,但他光着身子过去,肯定会让别人瞧见,引来不少议论诋毁。”
白柔玉经方妈妈一提醒,也认出了冬儿披围在胸前的外衣,当即一把扯回了那件衣服,“贱人!你就是这么伺候爷的?爷的体面你不顾及,自己的破身子你倒是顾了个周全啊!方妈妈,给我把她关进柴房去,没我的命令不许给她任何吃食和清水!”
处置完了冬儿,白柔玉又顺带着拿了几件王宇轩的贴身里衣,即便她赶过去是要打听王宇轩究竟犯了何事,好为自己提早做打算,以免受其牵连。
但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现在她还顶着王宇轩妻子的头衔,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无情无义,兴许她去给王宇轩送衣物的同时,还能赶巧再见到黎南瑾一面。
不过一想到黎南瑾之前的见到自己的态度,白柔玉就很是愤懑,她三番五次费尽心思的去打听制造与黎南瑾偶遇,却每每都被黎南瑾视为闲杂人等般无视存在。
白柔玉摸了下自己的右脸,深知正是因着这道伤痕,才会遭黎南瑾如此对待,如若她容貌依旧,恐怕黎南瑾还巴不得她主动献媚讨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