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黑布蒙住了十嫂的眼睛,但是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睛中的不甘,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但是,堂哥堂弟们都不愿意再上来抬尸体了。
我不耐烦的说:“我说没事就没事了,放心吧。”
我们又加了几个人才把我十嫂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由于她全身水肿迸出来的脓水,搞得整个屋子都是腥臭的脓水,谁也不敢在屋子里待了。
我十哥握住我的手:“兵子,给你嫂子做一场法事吧。”
我点头道:“嗯!可以!我先回店里准备一下。”
做一场法事,这是我十哥唯一能给我十嫂做的事情了,年轻人死了是没有葬礼的。
我回店里拿一些超度符箓以及做法事的用品。
我刚打开店门,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兵子。”
这声音很熟悉。
“包须子?!”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记得我。”
“那是肯定啊,你在哪呢?”
“现在我遇到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我帮忙?我能帮什么?”
“审鬼的那块惊堂木消失了,我家老爷子今天中午死了。”
闻言,我的脑袋“嗡”一下子,包老爷子死了,那块惊堂木又消失了,这其中必然是有事啊。
“我能帮上什么忙?”
“尽快来开封。”
“好!我处理好家里的这些事,马上赶到开封。”
挂了电话,我赶忙在店里拿了一些符箓,去我十哥家做一场法事。
这一场法事我做的很粗糙,几乎该省的阶段都省了,在我最后一段咒语念完后,我就让灵车拉着十嫂的棺材了下地。
做完法事,我就载着吕缺赶往开封了。
从我们村到开封全程两百多公里,赶到开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包须子的家在开封附近的一个县城内,我和吕缺来到的时候,在约定的地方却没有见到包须子。
我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要给包须子打电话,这个时候有个女孩敲打车窗。
我摇下玻璃,狐疑的问:“你是谁啊?”说着的同时我打量起这个女孩,身材很高挑,但没胸没屁股,看起来很文艺,酷似白百合。
“是崔红兵吗?”这女孩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友好。
我点点头。
女孩说:“走吧,跟着我的车。”
我一把拽住女孩:“等等,你是谁啊就让我跟着你的车。”
“包文静。”
我恍然大悟,随即跟着包文静的车后面。
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包文静在一个仿古的大院子前停下,院子周围挂着白布,门口摆满了花圈,一辆辆豪车停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进了庭院,一座庄重的灵棚映入眼帘,宽敞的庭院内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
灵棚内,我看到包须子披麻戴孝的跪在棺材旁边,他看了我一眼,继续失声痛哭。
没多久,包文静带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指了指我:“就是他,安排一下吧。”
包文静已经换上了孝衣,走进灵棚跪在包须子旁边。
“你好,我是葬礼的司仪,你前面还有八个人就轮到你们吊唁了。”
我头次参加这种吊唁的形式,不免有些紧张:“一切听你们的安排,不过,我这个朋友什么都不懂,就让他在一旁站着吧。”
司仪瞥了吕缺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在葬礼的现场我看到了真正的道士,一袭黄色道袍,手持拂尘,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帽,在灵棚前又蹦又唱。
我在吕隐著写的那本书上看到过,这才是正宗的超度仪式。
没多久,司仪叫到了我的名字,按照这边的规矩是在灵棚磕四个头就可以了。
我跪下磕头时,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我就感觉越谁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倒在地。
“这个葬礼不能办。”这声音很霸道。
我一抬眼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率领一群社会青年冲进灵棚。
包须子“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老二,你还没闹够是吧?!”
我仔细一看,这个冲进来的中年男人确实和包须子长得很相似。
“你倒是好受了,咱爸死之前给了你那么多东西,我呢?我一点东西都没落手里!”说着,包须子的弟弟突然冲到棺材前,竟然让那群社会青年把棺材盖掀开。
一旁的道长见状,旋即站出来挡住:“二少爷,这可使不得啊,要是掀开了棺材盖,阴阳相冲,会出大事的啊。”
包须子的弟弟一把推开道长:“给我滚!我们包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话音未落,几个社会青年冲过来野蛮的把所有人都清走,准备开棺。
包须子气急败坏的叫道:“包达,我他妈跟你拼啦!”
包须子还没动呢,几个青年当即就站在了包达面前,一脸的嚣张跋扈。
包达冷笑道:“大哥,我们知道你们这群人信邪,老子偏不信,想要我不开棺也可以,把老爷子留给你的钱全都给我。”
包须子诅咒起来:“老爷子要是给我一分钱,天打五雷轰!”
尽管包须子诅咒发誓,但在包达眼里就是个笑话。
“既然不肯给我,那就别怪我了。”
言罢,包达一挥手,十几个社会青年蜂拥而上把棺材盖给撬开了。
原本都钉上了镇钉,又被这群给撬开了。
呼。
我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就能感觉到一股阴风从棺材里呼啸而出。
包达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如常,盯着棺材冷笑:“老爷子,要怪你就怪你的大儿子,是他让你不好过的。”
说完,包达又指挥那些社会青年要把灵棚拆了,要把我们这些前来吊唁的人都赶出来。
此时黄昏将至,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西方。
包须子猛地一抬头,这才想起来时间,冲出来喊道:“快!来几个人把棺材盖给盖上!”
我一马当先冲到最前头,赶忙抓起棺材盖。
嘭。
不知道谁一拳打在我的脸上,这一拳把我打得晕头转向。
我晃了晃脑袋,看到一个光头青年正用他挑衅的目光看着我,我扬手就是一拳,丝毫没给他还手的机会,扑上去压倒他,在他鼻梁骨上又是狠狠的两拳。
我这么一出手,整个场面当即乱成了一锅粥,前来吊唁的人都是包须子的朋友,而包达的朋友就是一群社会青年,两方人开始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