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村中,当那些强壮的年轻男人们都基本吃完后。村长才拍拍手,示意剩下的人也可以来这里领取食物了。
当老者的声音刚落,那些地坑中早已饥肠辘辘的女人和孩子们,也都一下子冲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向着村长的位置跑去。
绝剑注意到,先前看到的那个在草垛里盯着外面的看的孩子,也赫然在列,也一样拉着自己母亲,晃着两条小短腿,奋力地向前奔跑着。
在拥挤的人群中,小家伙终于分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食物,几颗鸡蛋大小的七彩果,正喜滋滋地抱着它们往回走,就连先前一直拉着的母亲都不要了,一个人开开心心地往自己的坑洞里钻去。
绝剑看到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七彩果虽然样子好看,但是味道却很糟糕,还含有微量的毒素,但是这个才五岁的孩子,去一脸的欣喜,如获至宝般的捧着它们躲回了地洞,看样子是打算一个人慢慢品尝它们了。
绝家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
“这样,这些人能活多久?”
“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活到成年,不过夭折的孩子也有不少,那时这里女人们就会继续努力,如果生得是女孩的话,得到的食物还要更少,大多数的女孩,都活不了几年。这里的规矩就是......”
“呼!”怒鬼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襟一紧,整人被绝剑一手拉了过去。
“跟我回去,带更多的食物过来!现在!立刻!马上!”绝剑几乎咆哮地说道。
被绝剑拎着衣领,怒鬼没有立刻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气愤无比的少年。
绝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的心很难受,很生气。这种感觉,在失去小铃铛以后,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孩子,想起了自己和小铃铛以前的生活,又或者是因为对这里村民们的同情,总之,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改变这一切。
但是怒鬼却无动于衷一般,轻笑道:“你和狂鬼真得很像,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歇斯底里地想要改变这些人的生存环境。可惜,别忘了!这里可是——深渊之地!”
“啪!”怒鬼一下打掉绝剑的手掌,上前一步,瞪着少年的眼睛,大声说道:
“你以为,这一次帮了他们,就能改变什么吗?我告诉你!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怒鬼说着,伸手猛然一指远处的那座宏伟高墙,对着绝剑咆哮道:
“给我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堵墙!看看它有多大!你以为,这座‘誓约之墙’下面,就只是这么一个哨兵村?错了!大多特错!
它的下面,还有很多,很多向这里一样的地方!你能帮得了多少!你一个人!就算没日没夜的跑,也要花上一整年,才能把每个哨兵村都逛上一遍!”
绝剑愣在原地,听着怒鬼的呵斥,脑袋轰鸣一片!
很多!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他们都世世代代过着这种连牲畜都不如的日子!
绝剑忽然再次一把抓住怒鬼的衣领,大声吼道:
“那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待在这片深渊里,去其他地方不好吗?去凡间,那里不是有更好的生存环境吗?”
“轰!”这次,迎接绝剑的,是怒鬼强而有力的一击重拳,狠狠地印在了绝剑的脸颊上,把绝剑打得一个趔趄,一下坐在了地上。虽然不是很疼,但却是让绝剑的精神一震,顿时清醒了不少。
原本还在争抢食物的前哨村村民听到声音顿时吓了一跳,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明白这次来的两个幽冥宗的大人,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打起来了。
怒鬼收回拳头,恨恨的啐了一口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说道:
“呸!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可以的话,谁还愿意留在这么个鬼地方!”
绝剑摸摸刚才被打的脸颊,有些微辣,不过却不怎么疼,疑惑地望着怒鬼,不明白怒鬼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绝剑一脸疑惑的表情,怒鬼一拍额头,知道这小子恐怕是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无奈地叹了口气,怒鬼走到绝剑面前,忽然弯下腰,和绝剑面对面席地而坐,伸出手中,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画了起来。
“看样子,你对这片大陆上的三大领地,真得一点都不清楚啊?今天就让我给你好好上一课,看着!”
怒鬼边说边画着,在绝剑的眼中,大陆被一下分为了三块。
“你以前在的地方,叫做凡人之地,我们把它叫作凡间,临海而立,物产丰富,一年四季变化,鸟语花香,是大陆上最适合生存的地方。向西边,与之相临的就是这里!我们的深渊之地,环境你也看到了,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到处都是危险!而再往西的话,就是那里了!”
怒鬼说着,伸手指了远处的高墙之后。
“蛮荒之地!是妖族和妖兽聚集的地方。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弱肉强食,血腥杀戮无处不在,没有一丝人性,甚至同类相食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武王之下的修炼者,在那里,恐怖连一天都活不下来!”
“而我们深渊之地,就处在凡人之地和蛮荒之地的当中,要同时面对两方势力的夹击,自然要万分小心,步步为营,明白吗?”怒鬼轻哼一声,说道。
绝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那为什么不一起到凡人之地去呢?既然那里更适合生活,没必要留在这深渊之地啊?”
怒鬼闻言,轻蔑地笑道:
“所以说你才真是天真,你以为在凡间的那些宗门,会敞开大门,热情欢迎我们过去吗?”
“难道不会吗?”绝剑问道。
“当然不会!”怒鬼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绝剑。
“就算是资源丰厚的凡人之地,它能供养的修炼者也不是无限的。你也知道,在那里,大大小小的宗门,就不下数百个,还有那些王国皇室,也对修炼资源看得很紧,又怎么肯轻易让出来呢?”
绝剑这下听明白了,就好像是两个邻居,一家穷,一家富。无论穷人家生活的如何苦不堪言,富人都不会邀请对方来自己家住的,这不是吝啬,而是本质上的阶级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所以希望凡间的各大宗门,让这深渊之地中的人,大举进入凡间,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两者之间,注定会爆发一场争斗,为了争夺更好生存的权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