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石人张牙舞爪的抓向方横,也不知道究竟是幻觉还是确有其事,只是觉得自己的剑法越发晦涩难以圆满,就算用上李家剑法,可他只会五招,剑法再厉害又有何用呢?
“乖乖的死吧,能够跟绝顶高手葬在一起,是你的福气。”洛春风冷笑道,不断地用言语朝方横施压。
恐惧好似一张大网愈发收束着方横的内心,他体内真气难以调动,仿佛陷入泥沼,却又偏偏越聚越多,仿佛被堵塞了河道的大江大河。
纯阴真气就仿佛一条游鱼般在这真气大河之中欢快的游动。随着它尾巴摆动,河水愈发清澈冰凉,仿佛无数幽谷之中的小溪汇聚而成。
李灵麒微微闭上眼睛,感受到方横体内真气运转,脑海中已经猜到他练的是什么心法了。只是这门心法倒是平平无奇。
镇海城剑客似乎并不看重内功的修炼,专注于磨炼剑招。不过这也并不能怪他们,那剑滩之上只有剑痕,剑痕之中可没有那位亡国太子的内功心法。
他们潜心钻研剑痕中数不胜数的剑法,被这些缭乱的剑法迷了眼,何尝不是一种过渡的痴迷?
整个镇海城三千剑客,却被亡国太子的剑法画地为牢,无论他们如何修炼都摆脱不了萧澄的影子。
这是夺势,是萧澄夺了他们的剑势。
喵。
李灵麒忽的在方横耳边轻声叫唤,随着这一声猫叫落下,方横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阻碍破碎,汹涌的真气好似瀑布一般落下,砸入丹田之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这是。。。。。。?
饶是方横自己,也后知后觉,刚刚发现自身体内的变化。
肩头的黑猫微微勾爪,好似漆黑大网般的恐惧之势刹那间被搅的七零八落。
洛春风忽的瞪大双眸,满脸的惊骇。
自己的势怎么消失了?
周遭的石人沉寂无比,无论自己怎么运转剑招,它们都仿佛被某种更加恐怖的力量震慑,动弹不得。
方横长啸一声,那一层窗户纸几乎变成透明,手中微霜斩出,地上银白一片,仿佛月光泼洒,蔓延开来。
洛春风实在弄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势忽然消失,可他依旧是天涯剑派的大师兄,手中青簪接连刺出,周遭黑影绰绰,却又忽的明亮,好似化作绽放的花朵。
渤海剑路——朝露昙花。
放眼整个镇海城,此剑路最快,最出其不意,眼瞧着青簪划过黑暗袭来,方横面色如常,那把遍布冰纹的微霜剑划过黑暗,周遭的黑暗中顿时弥漫起寒霜。
海上生明月。
在这片黑暗之中,那银白的剑光便仿佛一轮缓缓升起的残月。
绽放的昙花与升起的残月相互碰撞,二人剑身之上火花迸溅。这些火花本最适合借势,可二人却统统没有调动,一人借调冰霜,一人借调黑暗,这本就是二人最拿手的借势。
黑暗笼罩,寒气森森,二人距离一流之地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地上的火折子忽的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只有不断地剑鸣,和时不时亮起的火花。
二人周遭环境变得诡异粘稠。无形的黑暗好似化作了滚滚浓雾,混杂着一片片冰霜之花。
山洞深处,如意僧那恐怖的尸身静静注视,空洞的骷髅眼眶之中,仿佛倒映着两名年轻剑客的身影。
青簪与微霜。
昙花与残月。
二人的剑极美,却又凶险到了极点。
这样的剑法,放眼整个镇海城也没有几个,两名天才剑客对决,却无人能够观赏,实在是可惜。
不,能够观赏到的,只有一具死的可怕的骸骨和一只慵懒的猫。
只是,此二人的剑法,又如何能够入他们的法眼呢?
对于那只猫来说,就就算如意僧褪去皮囊,他感兴趣的,也不过是那门《金蝉魔蜕法》罢了。
无趣。
李灵麒稳稳地蹲坐在方横肩头,异色的眼眸中不断闪烁剑光。
打了一个哈欠,他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若朕所料不错,这个叫洛春风的贱民,恐怕就和聂铮一样,听命于那个用佛剑的年轻人。
只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李灵麒转了转眼珠子,却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等方横解决了他,就赶紧回去,朕可不想李飞云。。。,不是,可不想灵台玉树出什么差错。
剑光愈发密集,黑暗的山洞中寒气也渐渐变得彻骨起来。洛春风呼出一口白雾,心中的忌惮更甚。
明明是自己稳赢的局面,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方横的内力为何短短时间之内变得如此精纯,难道他也服了某种秘药?
更奇怪的是,自己的无形之势究竟是如何被他破去的?
洛春风越是想,越觉得无法看透方横了,他体内真气逐渐消耗,那是药效即将消逝的证明。
面色冰冷,洛春风再次提高剑速,朝露昙花练到他这般田地,实在是让人惊叹。
感受着藏在黑暗之中的青簪,方横知道自己的剑不如洛春风快,可他不慌不忙,那把微霜挥舞,顿时洒下银色光辉来覆盖在洛春风剑身之上,试图冻结他的剑速。
二人宝剑相撞,火花闪过,却是同样的面若寒霜。
朝露昙花剑速极快,藏在黑暗之中防不胜防。
海上生明月挥洒月光,化作玄霜冻结,难以招架。
二人都是一等一的剑客,两把剑不断地在各自身上切割出一道道伤口,鲜血落在山洞之中,方横和洛春风喘着粗气,不知不觉间已经交手百回合。
忽的冰霜散去,方横后撤一步,重新取过一个火折子点亮,将其叼在了口中。火光之中,他的脸忽明忽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让洛春风愈发忌惮。
因为咬着火折子,方横的嗓音有些低沉:“你的剑法不错却终究比不上我,还有三招,三招之内我会杀了你,踏步踏足一流。”
“你在说什么大话?”洛春风心中震动,满脸的狐疑和警惕。
方横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握住了腰间的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