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罡简单的看了看地形,便又拿起了木炭随意涂画了起来。
“我也得去训兵了,你先去休息,或者随意想做什么都可以。”小秋站在她身旁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在地面上不知画着什么,手中拿着一块褐色的兵牌说道。
“嗯。”秦天罡头也不抬,只是应了一声,便又开始鬼画符了起来。
“这个给你,能在军营自由行动。”小秋将兵牌塞到她手心里说道。
“哦。”她依旧没什么反应,毫不在意的写写画画,姿势却很别扭的样子,显然是不习惯用左手的。
“……那我走了。”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样子,秋轻明忽然有些生气,气势汹汹咯噔咯噔的踩着战靴就走了出去。
故意发出的声音这才引起了秦天罡的注意。
她懵逼的抬起头,怎么了?
但也只看到秋轻明的背影。
秦天罡没有在意,只是继续练习着左手写画,她右手不能用,左手就必须能做到右手能做到的事情。
大部分人的左手,都没有右手有力一些,她也是一样,所以今日在与那名彪形大汉对阵的时候,颇有些力不从心。
力气都用不到实处的感觉。
无论是灵巧度,还是力量,都与右手相差太远。
现在就连想画个图,都很容易偏离了原本该有的轨迹。
画了许久之后,秦天罡略有些颓废的抹去了地上的痕迹,随即又坚持不懈的重新画了起来。
经过早上搏斗场上的那一战,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这位便是新来的国师了。
虽然看到他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却也不敢小瞧。
可是注意力却忍不住在他右手边的空袖子那里,猜测着是不是曾上过战场,被断了一条手臂还活了下来。
这里的医疗条件算是比较差的,所以若是被敌方砍断一条手臂,得不到及时治疗,大抵是活不了的。
也因此,断臂军师的名号……慢慢的就流传在了军队里。
秦天罡倒也不甚在意,只是一个名讳而已,况且她又没有真的断臂。
只是不大管用了而已。
她出去的时候,习惯披着宽大的披风,因为也没有什么体力活要做,军师很多时候要做的,就是在大后方坐镇。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小秋早早的便叫了她起床,说是正式授予军师头衔。
好家伙,秦天罡赶到正厅的时候,差点以为是三师会审了。
正厅里大大小小的官衔从上到下坐满了。
各个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猴一般……这别扭感也是让秦天罡感到属实尴尬。
视线转移,再看看主位上的文朔蚩,他面无表情的正襟危坐在高位上。
秦天罡瞬间就明了了……
她昨天说那一句话实在是有些多余,文朔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哪步了,这才这么大阵仗的来“迎接”她。
文朔蚩看他那般怀疑的神色,便知道他是误会了,可神色间反而带着调笑的意味。
若不是他昨日那般鲁莽的得罪了段于弘,倒也不会被如此针对。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秦天罡会怎样化解现在的情况呢。因此倒也没说什么。
倘若每个误会都需要去解释,那他早就累死了。
“三师会审?审些什么便说罢,在下虽不才,但也自信对军中之事有些了解的。”秦天罡依旧直白的说道。
只是此次,她并没有选择往日所惯用的以柔克刚的方法。
这种方法,唯独在军队,是行不通的。
而她目光扫过众人,发现并没有她的位置后,便也清楚的知道了。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不承认她这个军师的。
倘若单单只是个谋士便罢了,可军师,一来就是五品官衔。
谋士没有官衔,一般只是起着指导作用,并不会有着决定性作用。
但军师的命令,大部分人都是需要百分之百服从的。
“哦?秦先生是本将请来的,可毕竟本将一人所说也不能服众,只好先委屈秦先生显露一下真凭实学了。”文朔蚩饶有兴趣的开口。
眼中是淡淡的兴味。
厅中其余的人,神色不一的看着秦天罡,倒也没有对文朔蚩说的话提出什么异议。
文朔蚩这句话看似在为难秦天罡,但同时也是给了秦天罡一个台阶下,只要他真的能做到让众人认可,便可以了。
但偷奸耍滑是绝对不行的。
“哦,我还以为这军中之人都会是绝对服从上将指令的呢。”秦天罡步步上前,虽没了右臂,一步步却走的相当稳当。
“不过将军所言也极为在理,在下一介草民之身,又没有让各位看到出众之处,各位自然是不服气的。”她先抑后扬,不动声色的调动起了众人的情绪。
“既然秦先生这般自信,那老朽可有一事想要请问一下秦先生了。”段于弘身旁比他还上了些年纪的老头子哆嗦着语气开口。
“不必客气,问便是。”秦天罡毫不谦虚,甚至半分推脱都没有,直接说道。
这种态度还是为众人所喜的。
军队里的人,大都大大咧咧,不喜斤斤计较。
“现今天下呈三国鼎立之势,秦祁两国连年战火不休,炎国在旁虎视眈眈多年,请问可有化解之法?”那老头子看起来身体不大好,说话也哆嗦个不停,但却一阵见血的就问出了这种事关大局的问题。
这个问题,答是错,不答更是错。
左右为难之下,秦天罡已经感受到这些人确确实实的为难了。
这种问题问出来,天生便是为难人的。
“前辈当真是抬高晚辈了,但此事,还确实是有解,只是这解决的法子,还望各位能先恕在下无罪。”她神色不变,淡淡的开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哦?”那老头子一瞬间被提起了兴趣,这厮竟敢年少轻狂到这种地步。
这么大的事情,也敢轻言可解?
“你说吧,老头子在军中还算有些威势,若你当真说出了解决的法子,必然恕你无罪。”他不怒自威的说着,神色中隐隐有着激动。
可此刻,坐在主位上的文朔蚩,却皱紧了眉头。
相比起其他人,他是更加了解秦天罡的野性的,他不被这世间伦理法则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