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里寻从东宫管事太监手中接过那画卷时,打开一看,好山好水好风光皆尽收眼底,神色错愕的赶紧匆匆卷好。管事太监凑过来本想看看这画中的东西,却啥也没瞄着。
将画卷递给随从,百里寻道:“谢过殿下的赏赐与关心。”
管事太监回去复命,百里寻再次打开画卷,凝视时喃喃自语道:“南萧山河图,这就是南萧的地形图,而且是最全面的地形图,出自上官婉玉之手,没想到,太子竟然一直珍藏着此等画卷,那么现在赠予我,又是什么意思?”想到这,再往下,他只觉胸腔中猛的一跳,莫非太子要造反了?
“驸马爷手中可是南萧山河图?”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百里寻的身后。
百里寻还未答话,公主已动手去夺画,二人一来二去竟开始过招。公主招招凶狠,百里寻步步退让,他倒不是真想让,只是真动手了,伤着公主,皇帝必然怪罪。
他钳制住公主的一只手,而公主也拧着他的左臂膀:“快拿来。”
左臂膀的伤口被撕扯到,旋即渗出鲜血,却因穿的是玄色衣袍不易觉察,百里寻咬牙道:“公主,夺人所好不太好吧?”
公主眼中偶有杀气沸腾:“谈起夺人所好,本宫不如你。但本宫知道这画不是你的。如今你我是同林鸟,你若是用这来历不明的画干了什么坏事,本宫也难逃其咎。换句话说,这公主殿所有的东西,都理应是本宫的!”经这几天窝在正殿,萧锦辰本是觉得今日恰好是个时机,刚想出来溜达一下,顺道解决一下公主失踪这谣言的始作俑者,可却见东宫管事太监带人来给百里寻赏赐,画远远一拿出,他便就知道是萧焕焕在乱来。
“夫唱妇随,这道理我知道。但公主未免太大惊小怪,还是公主觉得这画有不妥?可这毕竟是太子赏赐的”
还不待百里寻说完,公主大步扬长而去。
萧焕焕面对萧锦辰三天两头来东宫找她的这种行为甚是想念,抱着那书案,几乎茶饭不思,痴痴望着殿外。望眼欲穿,大概就是这样。绯月进出几次,见太子这般颓然也不好说什么。绯月再一次进来,便是同皇后一起。
殿外的通报她已双耳不闻,闷着个脑袋。
“我儿啊!!”皇后一把将太子抱入怀,几乎用了吃奶的力,就像分别多年未见那般痛彻心扉:“你又瘦了。”
拼命想从“亲娘”怀中挣脱,萧焕焕感觉自己的脸被挤压的变形了。宫人端了十几碗补品来,皇后这才放开太子,浑身散发着母爱,道:“这些,你都喝了,补身子。你说你前几天刚打了胜仗,就应该多补补身子,那些流的血才能补回来。”
“补血?”萧焕焕咂舌,想起自己从战场上回来,身上没一丝一毫的伤:“可是母后,儿臣觉得,您还不如将这些给公主的驸马爷送去。”
“百里寻提到这人我就气,林婉儿年纪小,误上了那百里寻的贼船,算了,这次算母后看错了人!”皇后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当即一拍大腿,道:“李大人家的女儿看着也很不错,下回,我让她进宫陪陪你。”
“”萧焕焕赶紧岔开话题:“儿臣还是喝药吧。”挨个端起,捏着鼻喝下,喝到第三碗,她只觉得自己要补的流鼻血了,猛吸鼻子,往旁边一坐,摸着滚圆的肚子:“母后啊,下次能不能浓缩一点,十碗啊,儿臣做不到啊!”
皇后左右扫了眼碗底:“让你挑一碗,你这”
萧焕焕双腿一伸,猝。
这日子越发的没法过了!
皇后一走,她就让绯月去公主殿把小石头喊来。小石头见了太子就是三拜九叩的大礼,太子偏偏不屑这大礼,歪着头看小石头:“你说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殿下是想知道什么?奴才虽不是真男人,却也或许可以替殿下解惑一二。”小石头凑近太子,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
摩拳擦掌几下,萧焕焕抽出个凳子让小石头坐下:“要是男人在跟你有过肌肤之亲后,又突然消失了,或是刻意去疏远你,这是为什么呢?”
小石头脸色一变,略略有些害怕:“殿下这个问题问的很棘手啊。”
“是啊,很棘手。”横了他一眼,萧焕焕用折扇桶了下他的腰间:“不棘手孤还问你吗?”
绯月看了也一脚踹过去:“殿下问你,你说就快说,不说,我也自有办法让你说。”
好好的聊个天,怎么跟逼供似的。小石头心里苦:“不是奴才不说,只是,殿下您这是在替谁问?难不成是殿下的朋友?”
“嗯。当然是替朋友问。”萧焕焕莫名心虚。
说帮朋友问,那都是帮自己问的。这道理小石头知道,所以他接下来回答的很是谨慎:“那那那奴才觉得,必然是那男人觉得命运弄人,也或许是家中已经妻妾,所以这才突然消失,不告而别。”
太子是男人,跟那男人之间当然是命运弄人,太子对他有恩,势必是要引太子走回正道,小石头如是想来。
让绯月倒了杯热茶来,萧焕焕捂手里,心里对小石头这话好是一番回味,回味又回味,直到这话在她心底彻底变了味。她咂摸着:“他是有妾室不假,但就算如此,孤那朋友也没非要他负责啊,那不告而别实在是很过分,你不觉得吗?”
小石头不敢乱应,但细细一梳理,没想到太子跟那男人已经到了非要对方负责的地步了,这事闹大了闹大了。小石头脑门皱出三道抬头纹:“奴才觉得吧,也许是那男人跟殿下那朋友性子不同,难以相爱,适当放手,海阔天空任鸟飞啊!”
“孤说他们是相爱的吗?孤唉,反正,孤就想知道一下,他们之间若是无情,为何亲吻,要命是他不在,孤,孤的朋友要怎么活啊?!”话已至此,萧焕焕苦闷的紧,心绪复杂,几乎崩溃。主要是萧锦辰这样一直不出现,她便是要一直做这劳什子的太子,太子这种高危的职业,她不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