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冤枉的,做替死鬼的,有几个不苦涩,但他不是大善人,做不来这木已成舟却将舟推回江岸的行为,说到底他不会跟萧焕焕一样,为个奴才心软,或是求饶。
彼时,萧焕焕大步闯进大理寺的牢房里,远远便见有人在,正巧两人在说话。她没着急过去,而是在那不动声色的站着,听着他们的谈话。
“奴才能有什么遗愿,打小就进宫伺候公主了。”小石头的眼睛很亮,似乎每个字都很满足,言语间很是真诚,“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公主能够过得很幸福,从前公主您总说,说要嫁给心爱之人,奴才不知驸马算不算您的心爱之人,但只要公主您开心,小石头就知足了。”
萧锦辰倒是很满意的点头,没有遗愿更好,省去更多的事。
不过是只言片语,但立场不同,便会有不同的感受,相对于萧锦辰的冷静,萧焕焕的内心早被这番话给催泪了,忍住瘪嘴不哭。
“绣芊!!”萧焕焕不知何时已走来抓住萧锦辰的手腕,“是你,又是你!”
气急了,才喊出了这个名字。
对于她的出现,萧锦辰并不感到意外,而是面无表情的抽回手,当着她的面就重新关上牢房的门,且锁好。
这一连贯的动作,看得萧焕焕直瞪眼。
萧锦辰回头,再看向她,轻笑一声便要越过她离去。
萧焕焕看了眼牢房里的小石头,浑身的伤口,比之前被苏风华欺负时还要重的多,心里揪心的很。扭头大步追上萧锦辰。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是想不到,你竟如此不择手段,亏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萧锦辰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前行,“以为孤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孤已经给他留下遗愿的机会了,还要怎样?”
萧焕焕紧跟着他,“你还真是铁石心肠,毫无人性!!你这招用的真好,一石二鸟,还给某人顶罪了,我是真的要夸你几句!”
“那就洗耳恭听了。”
“你!”萧焕焕拉过他的手臂到唇边,想都不想直接张口咬去。
“嘶……”萧锦辰怒了,看到她松嘴后便是两排深陷的牙印,“这已成定局。”说罢,扬长而去。
萧焕焕当即转身又折返回牢房,打点了里头的官差,将好几袋金子都送了出去。
隔着栏杆,小石头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明白太子爷为何要做这些事情,但他也没多想,太子爷一进牢房门里,他就感恩戴德的想跪下,却被太子连忙扶起。
“殿下无需为奴才花费那些,奴才这条贱命,不值得。”小石头道。
“孤觉得值得便是值得。”萧焕焕看着他这满身的伤痕,依稀回想到过去每每都是小石头陪着自己熬夜抄写女戒,还有一次,因为替她抢着吃了皇后送来的糕点而吐了三天三夜,这些都历历在目。什么主子跟奴才的,能跟她过命的,那早已是不可或缺的家人!
平日里对他态度不好,是因为觉得小石头是永远不会抛弃她的,若说萧锦辰是她名义上的兄长,那么小石头却是她打心底里尊敬的兄长,对她的好是不为其他,没有其余的名利追逐。
小石头忍不住抽噎,又有点像是吓着了,脸上的煞白更甚方才,“殿下您,您的厚爱,小石头真的是无福消受的,小石头虽是个太监,但心中也对男人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还望殿下莫要误会。”
这话,萧焕焕沉思片刻,眨了下眼睛发傻,似是才反应过来这其中的意思,当即就蒙圈了,凑近几步,看着在阴影里勉强站立的小石头死死咬着下唇瓣,似乎很是委屈的样子,莫名感觉这误会,可是大了!
伸手想去拉他,他却一缩,萧焕焕垂眸叹气,“你误会了。孤曾几何时对你有过这种想法了。只不过是觉得你对孤的皇妹好,又忠心耿耿,便是觉得你这人不似宫中其余的宫人那般见风使舵,而是难得的一心一意的为着你家公主,这份心思,实属难得。”
闻言,小石头那唇齿松开,呆呆的看着她,她又继续道:“不是自古许多英雄都惜英雄么,孤不过就是那个意思罢了。”
那抹紧张感完全消散,小石头摸摸后脑勺,却无意中牵动了伤口,小声嘤咛一声,道:“奴才怎敢跟太子爷相提并论,实在是惶恐不已。”
“无需惶恐,孤觉得你比太子什么的好太多了,孤”指着自己,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下,萧焕焕莞尔道:“孤就是个小人啊,一身坏毛病,整日面瘫到死,孤僻又自负,呵,你比孤好上百倍千倍不止!”
小石头,“”太子爷怎么了?怎的骂自己还骂的如此精神抖擞的?
此话一出,坐在马车里的萧锦辰狂打了几个喷嚏,随从赶紧拿来披风给他裹着,“主子真不打算救救小石头公公吗?”
萧锦辰横眉扫去,“去一趟白府。”
“是。”随从放下车帘子,重新坐上车辕上,用力一甩马鞭,马车似飞燕般极力奔去。
小石头的性格好,与他相处的熟点的人都自然是念着他的好,他一落难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自然是苏风华那边,恨不得年关已过还想放鞭炮助兴呢。
这边苏风华得了这消息,兴致勃勃的让人给刚进南萧帝都的赵王爷传了口信,这时机还不成熟,不能私下会上一面。
“听说王爷爱看人作画,对此颇为有研究,倘若日后王爷见了主子,定是会挪不开眼。”碧兰奉承道:“主子您的画作在帝国,乃至整个南萧那都是赫赫有名的,连许多贵公子对您的画作都是千金难求呢。”
“难求,越是求不到的才越是最好的。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苏风华今日心情当真是好,抬着一节白玉似的腕子捏着毛笔,连笔下画着的小人都更加栩栩如生,那画中宫娥的小嘴就似真的在说话般,看着很是有神韵,另一宫娥则在侧耳倾听,远处是宫中的景色,依稀还站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视线静静的落向这两宫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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