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惊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我也是五年前听说的,草心道人收了个关‘门’弟子,传言是个日本‘阴’阳师,当时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可是收徒这消息一出,他俩就没了踪影,听说两人是闭关了,没想到原来还在……”
此言一出又将我吓了个半傻,这个三姑婆到底是何方神圣,还认识草心道人?
她真的只是从小农村里出来的普通老人吗?我不禁对这个身材矮小的老人有些刮目相看了,好像在她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了如指掌似的,也许姜就是老的辣。。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提起草心道人,我想起那天中蛊以后,在‘玉’寒烟那里曾经恍恍惚惚的到达过阿倍溟的家里。
不知究竟是灵魂出窍还是只是中蛊以后的幻象,看到草心道人的情景之后就一直在我心里耿耿于怀,那时见到他被阿倍溟摘下墨镜,才发现居然是一副暴毙的死人脸,两眼上翻,分外瘆人。
如果我那回真的是灵魂出窍,那么草心道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想着话不能‘乱’说,人间生死的事到时候问问梵渊更为直接,我也就没敢跟三姑婆说起来。
虽然我先前还觉得草心道人是和阿倍溟同流合污,可是三姑婆的话里并没有透‘露’出草心真人有多十恶不赦,反而是对阿倍溟多了一份鄙夷,说起名字的时候眉头皱的老紧,都拧成了一团麻‘花’,我好奇地问道,“那个阿倍溟,三姑婆熟悉吗?”
不出所料,她一听这名字,反应很大,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呸,不提不提,小日本鬼子,不提也罢。”
我以为是上了年纪的人对抗日战争的记恨,就没再说什么,我也是直到后来才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的确记恨日本人,但并不是因为抗日战争。
他们活到这个年纪的,抗日那阵儿都还少不更事,哪里管的了什么国家兴亡,也不存在什么记恨不记恨,而真正的原因则与他们的那个圈子有关。
“走吧,带我去会会那个东西。”三姑婆说着就提起她的‘花’格袋子就要走。
“那沈梦怎么办。”我指了指房间的方向,心底还惊叹于三姑婆的行动力。
“能怎么办?东西是你招来的,小梦吓成这样,我还能给她当心理医生不成?”
她轻哼了一声,长吁一口气,忧虑的往沈梦的房‘门’看了看,“能多睡就让她多睡会儿吧,晚些时候我再想办法。”
……
有了三姑婆这个靠山,我回家敲‘门’的时候别提敲得有多理直气壮,可屋里却半天没应。
良久忽然响起一段清脆的锁声,‘门’竟然自己幽幽的打开了。我和三姑婆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担心爸妈的安全,想进去,被她给拦下了。
“你待在外面别动,我进去。”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都不敢大口的呼吸,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三姑婆收起烟斗,从‘门’缝间钻了进去,这要是见到个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来偷东西。
我在‘门’外等的心急如焚,又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听上去爸妈和小琛都不在,不知道是已经出了事还是别的什么,心里想起昨晚小琛是和那只鬼睡在一起的,于是更加淡定不下来,可碍于有三姑婆的吩咐,只好眼巴巴的干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个声音都听不到,就见三姑婆从‘门’里又冒了出来,一边对我说道,“你家人出远‘门’了。”
纳尼?
“怎么可能?我爸妈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他们连你是谁都分不清,能跟你说什么?”
我瞬间哑口无言。
也对,那个脏东西在我家里把我扮演的好好的,爸妈当然以为他就是我,有什么事当然是跟他们看得见的那个“我”说咯。
“我昨晚都没有听说他们有什么出行计划啊。”我走进家里去,三姑婆没阻止,见到茶几上摊开的旅游攻略和当地酒店预定的宣传单,我才彻底死了心。
爸妈有做旅游的朋友,每一次出游前都会找朋友拿来这些东西看,三姑婆说的没错,真的是出远‘门’了。
我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头,昨晚我怎么就没注意到。
可是转念一想,怎么会这么巧?
爸妈突然出去旅游,和那个脏东西有没有关系?
还有为什么要让爸妈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又把我的‘床’给卖掉?
将这疑问说给三姑婆听,她便回答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只鬼很可能是想让你从你家人的世界里消失掉。”
我一听,望着她的目光怔住了,心底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五味杂陈。
从我家人的世界里消失?这怎么可能?
“他会先用你的幻象和你家人生活一段时间,一半是你,一半又不是你,在你家人眼前逐渐的淡去自己的存在感,直至消失。”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凡人毕竟是凡人,只能相信自己眼里所看见的,我是农村出来的,你也肯定听说过鬼打墙,在我们那里有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人的眼力和思维都是可以被改变的,根本就没法用科学来解释。”
“你也知道,你家里人已经看不见你了,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他们没有危及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可是他们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主观意义上的消失。”
“也就是说,等到你再见到你父母的时候,他们可能就不认识你了……”
“甚至,还会忘记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不可能!我爸妈怎么会把我给忘掉呢?”
我心说这又不是什么科幻故事,也不是什么巫师巫婆作祟的故事书,哪里会发生这么玄乎的事儿?
三姑婆是不是老了,糊涂成这个样子,说什么世界上有鬼鬼能跟着我进家‘门’什么的我都能信,但是要说我爸妈会完全不记得我这个‘女’儿,我真的不能信,也不敢信。
我冲回了自己房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可是看到房间的一瞬间心凉了大半截。
这个房间里,不仅没了‘床’,连放有我所有物品的箱子都不见了,反而零零散散的堆起一些陈旧的书,有小琛看腻了的武侠小说,废弃的教科书,还有吸尘器、熨斗架,以及一些平时用不上的东西,全部都集中到了我的房间,简直就成了个杂物间。
让我心底涌上无比寒意的是,这里的物品,居然没有一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