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香烛和一大堆丧事用品回来,我目瞪口呆的问孙光明,“买线香买炉子买‘花’圈买这些‘乱’七八糟的我都不反对,可是你买两套丧服是什么意思?”
刚才怕店里的人怀疑我一直没有说,到家以后终于憋不住了。-www.79xs.com-
“你懂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阴’气也很重的,比如你看这个纸人……”他说着就把一张恐怖至极的白‘色’纸脸杵在了我面前。
我大叫一声,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幸好白狐上前来顶了我一把,才不至于屁股开裂。
黑咚咚的眼睛,漆红的嘴‘唇’跟冒血一样,丧事白‘色’缠绕着的‘花’纸,都让我浑身不寒而栗。
“要‘阴’气重的东西干嘛?我身上的真火都灭了,‘阴’气能不重吗?”我一边离那些纸人远远的,一边‘摸’着白狐问孙光明道。
“说实话,”孙光明转过头冲我翻了个白眼,“你身上的真火已经燃起来一团了。”
“燃起来了?哪儿?”我‘激’动的问。
“你没发现最近你很少见到鬼吗?”孙光明将画好的符染着丢进了一个装水的铁碗里。
“是哦……最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在周围出现……”我兴奋的往左右肩上看了几眼,不由开心的笑道,“太好了,我最近也感觉身体好像没以前那么冷了呢。”
“别看肩了,燃起来的那坨真火在头顶呢。”孙光明一语打脸。
我悻悻的低下头,凑到白狐耳边学着孙光明的语气说了句;“别看肩了,在头顶呢。”
白狐学人学的有模有样,不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伸出两只爪子捂着尖尖的嘴笑。
“我都听见了啊!”孙光明在那边叫了一句。
白狐的两只爪子以一种平时没有做过的动作埋下了头,结果很容易就‘露’出了她脖子上束着的东西。
准确的说,是一根绳子。
“孙光明,这是什么?你给她戴上去的吗?”我一边问,一边凑过去看。
白狐好像知道我注意力在她的脖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躲闪。
我看那绳子束的她特别紧,怕是孙光明虐待她,一把就把她捉过来细看。
那绳子是白‘色’的,‘摸’上去很像棉线,很细,隐藏在狐狸‘毛’下面,所以很难被发现。
“她都不觉得勒的慌吗?”孙光明闻言,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也好奇的凑过来看,伸手去‘摸’了一把,脸‘色’一变,“不好,这绳子勒的这么紧,连一根手指头都钻不进去。赶紧的,找只剪刀来把绳子给剪了!”
孙光明从我怀里接过白狐,我连忙站起来去找剪刀,只听孙光明在身后教训白狐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缺心眼!这根绳子该不会是来人间以后别人想抓你套上的吧?真是的,怎么这时候不说话了?”
我把剪刀拿了过去,孙光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在不伤及她的情况下把绳子给剪开。
我略略瞥了一眼,那白‘色’的绳子上面似乎掺着一些红‘色’的东西,不过还没看清,就被孙光明扯了过去,绳子也不知道丢哪儿了。
“快看,脖子上都勒出印子来了,这帮人类下手真够狠的!”
孙光明说着佯装教训的拍了一下白狐的头。
白狐的反应看起来有些奇怪,她被拍以后只是低着头,从孙光明臂上跳下去,默默地钻到了角落里。
“瞧你这熊样!”孙光明哂笑着说着,走到桌边递了一只碗给我,“喝下去。”
我一瞧,就是刚才桌上那只铁碗。
里面有半碗水,上面漂浮着一些纸灰,就是刚才孙光明烧掉的符。
孙光明自己也端起另一只碗喝了下去,我知道这是必需品,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也一饮而尽。
照例向着西北角拜了东岳大帝,见孙光明望着桌上供牌,那目光虔诚的如同信徒一样,有些不知所谓。
但是,着实提醒我关注到了一些问题。
穿好丧服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道,“孙光明,你们明明是给给东岳大帝办事。可为什么梵渊被下猎杀令,梵渊被‘阴’兵抓走,他都没有出面呢?”
“东岳大帝,他也有他的苦衷。”孙光明闭上眼睛回答,
“那,你们给东岳大帝办的事到底是……”
还没有问完,我就感觉眼前迅速一黑,甚至双眼向上一翻,就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能够从‘床’上坐起来了。
只是能够活动的只有我自己的灵魂。
低头,身上穿的和‘床’上那具**一样,是丧服。
“感觉怎么样?”
身边传来孙光明的声音。
正当我打算说感觉还行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晃而过一个电影般的画面。
因为飞速快进的样子,我一见,就感觉到头昏目眩。
紧接着看到一个‘迷’糊的影子朝我蹒跚着走了过来,很恍惚,似有若无。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我吸了一口气,是血腥味,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逐渐出现在眼前,全部是血的颜‘色’,而那种独特的味道也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然后我就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显得急切而无力,非常熟悉的声音——
“小槐,小槐……”
我感觉前面的‘迷’雾之中,那人在向我靠近,回‘荡’在耳畔的呢喃清晰的钻入了我的心扉,化为种种期待,让我不顾一切的向他冲了过去,“梵渊!梵渊!”
当我终于看清眼前的光亮,那熟悉的,很冷却又温暖的感觉,不是他是谁?
我双脚一顿,猛地停住,一颗心却如同打鼓似的加快了动作。
“小槐。”
他浑身是血,黑‘色’的长褂破碎成殇,透过细长的衣服‘洞’,看见里面让人心惊‘肉’跳的血腥,皮开‘肉’绽的伤口一道连着一道。
他衣衫褴褛,艰难的向我靠近,每走一步,都仿佛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俊雅的优容被苍白无力所取代,一双如星般深褐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和凌厉,变得暗淡无光。
“小槐,救我。”
纤长白皙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眼中最后一丝倔强,即使痛苦万分,也向我伸出了手。
“梵渊……”我叫出了声,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
我向他冲过去,可是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梵渊……梵渊,你怎么了?你为什么……”
眼泪将我窒息,我触碰到的是一个温暖的身体,那个人不是梵渊。
我睁开眼睛,哪里有梵渊的影子,抬头看到的人分明是孙光明。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他满脸担心,一边观察我,一边问道。
眉心间突然涌来一股热度,好像是在提醒着我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孙光明!”我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梵渊在向我求救,他遇到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