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还是光明圣殿赢了,虽说代价大了些,但神的信徒,终究还会笑到最后,只不过,花费的时间,要长上一些。”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地看了一眼死灵们丢下的大量食物,没想到是这些死灵,给了他们自己最后一击,如果只有即将耗尽的自带粮食的话,冒死冲击敌方阵地的,就是他的部队。
而远处,啜着红茶的古德里安,笑得比他还要开心,光明圣殿的阵地确实越来越近,可所有被“净化”的死灵,都是由巫妖控制尸骨制成的傀儡,他们看似硕果累累,却一个真正的敌人却没击杀过,他们只是咬着古德里安抛下的假饵,全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对方的粮食吃掉多少了?”作为副手的巫妖走到古德里安身前,焦急地询问,“照这样的速度,再过上几天,我们就要失去真正的同胞了。”
“他们已经有半数以上的人,食用我们留下的粮食了。”在一只蝙蝠融进身体后,古德里安回答。
“哦。”听到这句话,巫妖似是轻松了不少,“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只要不损失真正的同胞,拖得越久越好,那样的食物,他们吃得越多,对我们越有利。”古德里安对副手笑了笑,再一次分出了数只蝙蝠,那些气势汹汹的光明祭祀,还在高歌猛进,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带着笑意的敌方首领,看在眼里。
谨慎到极点的推进持续了数日,消灭了一批又一批死灵的祭祀们,依旧“顺利”地推进着,他们带来的食物已经吃光了,可这又如何,死灵留下的食物更新鲜,也更美味。
唯一一个还在吃自带食物的人,就是鲍里斯,他这么做,不是怀疑食物中有陷阱,而是他从心底,无法接受被那些不洁之物污染过的食粮。
“教区长,吃些烤肉吧,那些又硬又凉的干粮,对胃没什么好处的。”圣殿骑士挑了块最肥美的烤肉,递给了鲍里斯。
“你们吃吧。”鲍里斯微笑着摇摇头,在其他人都食用死灵的粮食时,他自然不会说这些食物不洁。
见鲍里斯没有接,圣殿骑士顺手把肉塞进了自己嘴里,走开了……
“我很快,就成功了……”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是温馨到极点的图画,画上的鲍里斯,穿着简单的麻布服,他的身边,簇拥着小孩子,这些或缺颗牙齿,或流鼻涕的小孩子,都绽放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笑颜,纸中间的鲍里斯,也带着部下们从未见过的表情,傻傻地笑着。
他不只是光明祭祀,也是一个孤儿院的院长,除了必要的花销外,他的收入,也都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而让鲍里斯变得如此激进的,不只是信仰,而是过去。
在他经营的孤儿院里面,住过一些被死灵杀害亲人,而失去童年的孩子,与其他孩子不同,占据他们大半生命的,是恐惧。
他们战战兢兢的动作,他们对黑夜的畏惧,他们在一次次噩梦中爆发出的凄厉惨叫,而每次惊叫,都让鲍里斯的内心,沉重不已。
尽管他想尽了办法,多数这样的孩子,还是沉默寡言地长大,在离别之际,带着恐惧与阴郁,走出孤儿院的大门。
看着他们的背影,鲍里斯知道,无论这些孩子的人生看上去有多么辉煌,他们都会活在噩梦中,永远不会醒来。
在那之后,他也探访过这些孩子,不管他们过上了什么生活,那眼神和表情中藏着的东西,他始终都能读懂——恐惧、不安。
时间久了,鲍里斯的头脑中就自然而然地诞生了一个想法,所有的死灵,都不该存在,所有站在死灵一方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
这种想法越来越明晰,越来越难以挥去,这让他想起了,自己除了是一个孤儿院的院长,还是一个光灵使。
就这样,他拿起自己许久不碰的手杖,久违地召唤起里世界中的光灵,出乎意料的是,他成功了,当这些光灵能按他的意识自如行动时,他义无反顾地参加了光明圣殿的死灵剿灭队,这让他在一次次给孩子们寄去丰厚酬金的同时,发现了自己的真正的天赋——剿杀死灵。
连续成功数十次后,一个略带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头脑中,或许,光明神就是想要自己发现这种力量,或许,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把那些肮脏的东西,赶出这个世界。
剿灭死灵的次数越多,他就对一种特别的状况越不满,并非所有的死灵都会被“净化”掉,很多有智力且没伤害过人类的死灵,仅仅被关了起来,而在他的脑子里,被关起来的死灵都是肮脏、卑劣、残忍的,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伤害人类,不是因为他们不忍,只是因为他们还没得到机会。
最后,他不再参加其他人的死灵剿灭队,而是以自己打出的名望,建立了一个剿灭队,这个队伍的所有成员都是激进派,理所当然的,他们遇到的所有死灵,都得到了危害人类的罪名。
这种屠杀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到最后,还是败露了,在黑暗圣殿的干涉下,这支队伍解散了,一纸公文后,被严禁参加死灵剿灭活动的鲍里斯,就这么心灰意冷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对这种生活安静、闲适的生活并无不满,只不过,他的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以孤儿院长的身份,在孩子们的陪伴下度过余生,可光明圣殿的一纸调令,让他的热情再次燃烧起来。
让一个因滥杀死灵而赋闲在家的人掌管一个看守死灵的监狱,这其中的意味,他怎么可能猜不懂?
就这样,斗志昂扬的他辞别了心爱的孩子们,走上了征程,他要以整座监狱的死灵,来为因死灵而死去的人,谱写一支镇魂曲,而在这之后,他要回到自己的家乡,陪着可爱的孩子们,毫无遗憾地,走过剩余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