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内因为粮食的紧缩,让全城之人都知道他们再不冲破东江军的围困,必然会面临无粮可用的境地。
混乱由此而产生,城内一时间乱哄哄的,而且越来越不受控制。毕竟起乱子的可不仅是城内的百姓,就连军中的将士也同样开始不满。
金喜雄眼瞧着场面要失控,不得已前去寻找达勒。
达勒满脸的阴沉,他也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番沉思后,达勒言道:“城内不能乱,必须用凌厉的手段压制。”
金喜雄满脸的愁容:“大帅,用强制的手段必然会引起军中将士的更大不满。这样会不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达勒冷哼道:“起乱子的大部分都是你的人,本帅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或者办法。总之,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依旧没有让这场乱子平息下来。那本帅将亲自动手处理,到时会死多少人,本帅也无法估量。”
这明摆着就是在威胁,金喜雄却敢怒不敢言。本来找达勒是想让他把粮食不要缩减那么多,这样便可缓解一下那些将士的急迫心情。然后金喜雄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事情便可慢慢解决掉。
可惜达勒却不让半步,金喜雄的唯一希望当即破灭。如今又得了达勒的威胁,金喜雄想死的心都有。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现在他自己却是一身骚。
拱手告辞离去,金喜雄回到自己的住处,当即召集所有的心腹商议应对的办法。可粮食紧缺本就是无解,再怎么商议也于事无补。
金喜雄气愤之下,不得以只能动用达勒所言的强力镇压办法。军中将领对此很是担忧,可却不敢多言。
决定之后,金喜雄当即命令全部心腹下去办事,同样要求他们三天之内必须把城内的乱象平息下来。
众将领只得答应下来,随后各自散去,前去办事。
汉城内大乱,外面的东江军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金正理更是异常激动。他觉得这是攻城的大好时机,所以在得知城内出现乱子之后,他立即找到毛文龙,请求出兵攻城。
“总兵,千万不可错失良机,城内已然军心动摇,正是我们攻城的大好时机。”金正理满脸的笑意,急不可耐的说。
“攻城,开什么玩笑!”毛文龙却直接给了金正理当头一棒。
“为什么?明明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金正理完全无法理解毛文龙话。
“那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你告诉我打仗要不要死人?你的那些部下,还有你手中那些兵将,是不是都希望他们战死在沙场上?”毛文龙斜了金正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
“打仗总得要死人,这根本就无法避免,所以敌军现在有了漏洞,我们大可趁机……”金正理依旧据理力争着。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毛文龙却直接打断了他,冷哼道:“我想金将军到现在还未搞清楚,城内是因为粮食紧缺而出现乱子,这便证明我们此前的决断是对的。所以,我们完全不必要去打仗或者攻城,只需继续安心等待下去,等到城内真的没有粮食之后,你想想那时我们还需费力去攻城吗?”
眼瞧着自己不解释一下,金正理是不会跳出他的所思,毛文龙不得以之下,干脆说了个明白。
金正理顿时愣神,他沉默下来,开始认真的思考毛文龙刚才那番话。很快,他便发现,其实毛文龙所言一点都不假。
城内粮食紧缺的事情,现在已然可以确定,所以根本就不必去攻城。大军完全可以在城外坐等城内的情况到最糟糕之时,城内之人必然不用东江军出击,他们自己就会跑出来。就算达勒与金喜雄最终能够不让人跑出来,但自相残杀定然是无法避免。
金正理想通之后,赶紧拱手向毛文龙谢罪:“金某刚才糊涂了,还望总兵海涵。”
毛文龙无所谓的摆手说:“金将军不必客气,如今城内已然出现乱象,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别人敌军钻了任何空子,必须把他们都死死的围在城内才行。”
“还有……”
毛文龙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一些好点子:“既然城内已经开始出现粮食慌张,那么我们也应该给他们多制造一些乱子才是,不能让他们太多轻易就消停下来。”
“哦,总兵是不是想到什么可以对付敌军的点子。”金正理顿时双眼发光。
“点子倒是算不上,可给敌军增添一些乱子也是不错。”毛文龙轻笑而言。
“总兵请说。”金正理拱手而言。
“金将军应该熟悉汉城里面的用水情况对吧?”毛文龙笑问道。
“晓得,金某常年居住在汉城内,对里面的用水都很清楚,总兵突然问这个有何用意?”金正理满脸的困惑。
“如此再好不过,我再问你这汉城的用水,是不是大都与那条穿城而过的河有联系?”毛文龙再次发问。
“汉河,穿城而过的河我们称之为汉河,乃是整个汉城用水的主要来源。城内虽然还有打井,但却很少,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在自家院子里弄上一两口井,以供主家用水之需。”金正理倒是爽快,干脆一口气把他所知的都说了出来。
毛文龙听完后,双眼顿时发亮,他哈哈笑道:“看来这次还能给汉城里面的人,制造一个不小的麻烦。”
停住笑声,毛文龙对金正理说:“本总兵决定从城外把河水全部截断,然后抽干城内的河水,让城内不仅缺少粮食,还要让他们缺水。”
“缺水……”
金正理闻言立刻心动起来,汉城内的用水,几乎有七成得依靠这条汉河。如果毛文龙真把河水截断抽干的话,必然又会引起城内之人出现恐慌。想到这里,金正理无比激动的说:“总兵,此计颇妙,定能叫那些叛军雪上加霜。”
毛文龙呵呵言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调集人马,开始截断河流,抽干里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