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死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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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之紧抿唇角,细润如脂的面庞上闪过刹那的难色。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屈膝福礼称了一声诺,这才一步一顿的入了内殿。

慕鱼的寝殿在最为内里的末间,锦颜之不过刚进了西次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萦绕在她的鼻翼之下。

抬眉望着末间,视线被落地罩所阻隔。镂空的雕花隙间隐约可见人影晃动,随即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闪现在她面前。

“嫤美人,妆修仪请您过去说话。”紫月行了礼,对在寝殿门口驻足不前的锦颜之传达慕鱼的意思,也不待锦颜之回应便随即退出了寝殿。

锦颜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试着扯起一贯端庄秀丽的安慰淡笑,若无其事般绕过地罩。

原以为会瞧见一位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的女子,却不想转身随即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眸。眸的主人依靠在床榻上,面色虽不若平常,却并未她所预料的憔悴。

唇角的笑意微微僵硬,锦颜之落坐到塌边的矮凳上,垂下眸子有些无措的扯动着手中锦帕。“李御医说你腹中孩子有保住的希望。”

清冷的眸子微微闪过一丝亮点,慕鱼淡下眼睑,看着她不知该放置何处的双手,淡然的说道,“姚素问被你撞破谋害皇嗣的罪行,旁人该道一句天理昭昭,因循有报。可是他们哪里知晓,这世间如何会有那么多因果循环。”

“福祸无门,惟人自招而已。”锦颜之垂下的螓首微微上抬,“姚素问之所以会落得个今日的下场,便是因她心肠歹毒先害了我腹中胎儿。”

“你为替自己孩儿求个公道处心积虑,甚至不惜以命相博。我便成全了你,”目光划过她半抬的面庞,慕鱼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失去腹中孩儿的痛楚,你有切肤之感。云慕雪动手的前一刻,你即可出声阻止。而你选择袖手旁观,冷漠至斯,难道仅是为报复她云慕雪而已吗?”

转过眸子觑向床榻内侧,一抹凄楚的悲凉从慕鱼面上一闪而逝,“你明知即便你与我加在一起也无法撼动她在他心里半分地位……”

“所以,我便迟疑那了片刻。”锦颜之的眸光有些闪烁,她也并非未曾想过,不过是片刻,便足够划定生与死的沟壑。

慕鱼唇角的自嘲渐渐转冷,她伸手抚上小腹。无论如何也无法感受到,就在这个里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固执的存在着。

即便他的父亲与母亲都未曾期许过他的到来……

甚至在或许永远失去他的那一刻,他的母亲才知晓他的存在。

“乐喜曾说过,与你风雨同行的人,很可能是因为他没有伞,而你有。”慕鱼转过面庞对上锦颜之错愕的双眸,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宛丘淑媛的女人。眸中流动着妖冶的微光,“恩情,爱情,亲情固然能将两人栓在一起,却永远不会长久。真正能长久的,是共同的欲望。前一路,你躲在我的伞下歇够了,那么下一路,我躲在你的伞下可好?”

锦颜之怔怔的盯着慕鱼,恍然间有一股极度不真实感,那一位素来如深秋湖面般沉静无波的妆修仪,似乎在这一刻彻底不同了。她侧过头,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想要什么?”虽然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紧紧投在锦颜之身上的瞳眸微缩,素来平静如秋水的眸子竟然染上丝丝阴。慕鱼在锦颜之的眸子中读出些微怯弱的顺从,“我恨她,比之你更甚。”

这样的模样,这样的眼神,昔日滑胎之时,分明也曾出现在自己的面庞上。多年的隐忍,如同绷直的箭弦,一旦飞箭出弓,不吮尽仇人鲜血势必不会罢休!

一股强烈的与虎谋皮般的感受,令锦颜之步履蹒跚的后退小步,思绪纷乱让她不敢一口应承。

就在她不知如何应对之际,紫月的一声喊话,将她从进退不得的困境之中拯救出来。

“妆修仪,皇上来看你了。”紫月贴在寝殿与次间的隔断边朝里屋喊话,这是适才妆修仪可以吩咐过得的。

锦颜之浅浅的松了口气,静静退到床榻另一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对上慕鱼紧紧拘在自己身上的双眸,只是这样状若无事般,安静地,恭敬地候着苏琅轩入内。

一抹玄黑的修长身影,从光线微暗的地罩后出现,慕鱼垂下眼睑,刻意掩盖眸中的异色。他这时候进来寝殿,想来是因为正殿里的那一幕大戏该是落幕了。

苏琅轩看着慕鱼平静的依靠在床榻立柱上,无波无澜的面庞已不复先前的苍白,便淡淡的启唇道,“躺下,李郇乐吩咐过,你必须卧床休息。”

慕鱼微微扬起苍白的面庞,似是瞧了瞧床榻上悬着的绸幔。然后又缓缓闭上眼眸,既不言语,也吝啬于向苏琅轩投去一瞥。

见状,苏琅轩原本就冷着的表情骤然又更甚了几分。他转过冰眸瞧了眼锦颜之,唇角微抿,清淡而疏离的命令道,“你先回拾翠殿。”

锦颜之福礼,应一声诺,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心中虽然挂心云慕鱼下一步的打算,可她更加知晓,现下这个状况是她无法插手,也万万不该插手的。

只是心中仍有好奇,云慕雪可以对皇上使性子,那么云慕鱼呢这使性子的后果会是如何?

锦颜之退下了,紫月与红月也被苏琅轩屏退。寝殿之中,仅剩下两道交替起伏的呼吸。一道虽淡却清浅绵长,一道也淡却若有似无。

俊眉几不可见的微微隆起,苏琅轩倾身坐到床榻上,耐着性子再次命令道,“朕让你躺下。”语气之中,已然透露着几分不快。

换做是一般的宫妃,换做是往日的她,早该知情识趣乖乖躺下。即便心中怨气滔天得不到纾解,也仅能咬牙哑忍下去。

假作强颜欢笑,仅是因为深怕惹恼了他。

然而,时至今日,她却再不想隐忍了。

睥睨天下的苏琅轩又如何,没有感情的牵绊,他对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帝王而已。她对他再多的期待,也终至于恋无可恋。

半张眼睑,斜睨了一眼他俊美如铸的冷颜,仅止于一眼,随即又迅然转开。依旧自顾闭上双眼养神,不动如山,沉默如故。

他懊恼的看着她,她彻底漠视让一种对于他来说极其陌生的不适渐渐占满他的心头。然而同样固执的他,依旧如往日一般选择漠视一切陌生的情绪,下意识逃避他早已有所觉察的可能性。

“说话。”他伸手扯着她无力垂在床榻上的右手,以早已习惯的方式来命令她。

手腕的疼痛令她微微蹙眉,这些微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怪异的令他有了一丝安心的感觉。她是真实的,有血有肉,会动会走的存在于他的面前。

要说什么呢?他总习惯于用命令的语气对她。她是困在这繁华牢笼里的金丝雀,她的喜怒哀乐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放在心头。

终于转过面庞,她以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眸子睇着他。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似乎在刹那间又轻微的摇摆了她的决心。晶莹的眸光微微闪动,她终是鼓起勇气开口问出一直在心中呐喊数次的话语,“皇上,打算如何给慕鱼一个交代?”

他静默的看着她,迟疑良久,“你想要什么?”他问的是想要什么,而非是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这两者的不同,慕鱼自然是清楚的。要什么都可以,因为那是他的弥补。要什么都可以,或许他对她还存着些歉疚。

唇角不自觉的扯出一丝冷笑,她瞧着他的眸子开始转冷,那种没有恨意的,极轻极浅的冷,如同对待一位并不友善的陌生人,“我只要一个公道,皇上为难吗?”

他没有启唇回答她,只是抿着的唇角,透露了他对于她的要求的明显不悦。

慕鱼背过身去,落寞的容颜刚转到他看不见的角度,两行清汩的泪水便涌出眼眶,滴落锦被。

就那么爱她吗?爱到包庇纵容到如斯田地,爱到宁愿蒙蔽自己的双目,不在乎亲子的生死也要去维护的地步?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流泪。第一次,是因为乐喜不在了,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她的心死了。

或许他并不知晓,那句问话,是她予了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却以沉默的应对来轻易的放弃了。

她信他并非对她无动于衷,但她也确凿清楚的知道,他对她那浅微的感情太过于单薄,单薄得如同对于一个在寒风凛冽的深山之中孤独守候整整一夜的人来说,半块柴薪微火发出的光与热,又如何能够温暖得了早已冰彻骨的冷寒。

既不能温暖,便只能放任其冰凉了。

“皇上为难,慕鱼便作罢。”

放弃吗?当然不是!他不愿意应允的,她会用自己的方式索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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