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被缚的周方易被绑成了根木桩子,一挣扎绳子勒得生疼。
屋里点上灯后,也得以看清了在角落里畏缩着的女人,果真不是秦情。
这是精心准备好的圈套?不过,眼下没心思去细想这圈套是针对谁而设的了,瞧着把他绑得死紧的架势,是不打算放他出相府了。周方易不禁心里一凉。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弟弟。”
搬出情份来也不奏效,周清焕吩咐留人照顾好屋里的那个女人,然后看也不看周方易一眼,就走了出去。
而周方易,自然也被抬出去了。
直接被抬进了周清焕的书房,人一放下,其余人皆退了出去。
周清焕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将周方易嘴里塞着的布团取下。
“莫不是大哥的书房里有什么机关暗室,打算将我藏起来?”半打趣半认真的问。
近几年来,他从没有进过周清焕的书房,深更半夜把他绑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叙旧的。
周清焕默不作声走向一旁书藉摆着满满当当的书架,摸索着按下了什么机关,然后书架往旁边一挪,露出了一扇漆黑的小门。
“秋筑小院今日刚安排好,没想到你是第一个送上门的。说吧,你为何不安安分分的听我的话,又跑回府里来了?是不是在哪里听到了什么消息?难不成是小王爷?”
花城里有人在秘密搜罗着秦情的下落,周清焕一得知消息,便立即安排了这一手。
周方易的脸色极其难看也有着不加掩饰的吃惊,周清焕连反驳都懒得反驳,直接与自己撕破脸了。
“大哥,我知道我若问你在为谁效力,你定是不会回答的。在你将我关起来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之前被你关在秋筑小院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周清焕以一种你很天真可笑的眼光看着周方易,然后阴测测的笑了:“怎么?小王爷没有告诉你吗?那你亲自去问她吧。”说完,略有点吃力的搬起周方易,直接扔进了那扇漆黑的小门。
“只怪你,太多管闲事了。”
按了机关,书架缓缓的恢复原位,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被扔进漆黑里的周方易,身子只蠕动了下,身后一失衡就从台阶上栽滚了下来,滚落的过程中脑袋被撞得眼冒星光,着地的时候半眯着睁了会眼,依稀看见前面有微弱的亮光,还有一道人影晃了过来。
秦情在石室里呆了一日,除了三餐有人送点吃的下来,其余时间她就守着唯一能发火的烛光,一个人恐惧的坐着。
刚才听到机关响动的声音,以为又是那个人,她未予理会。
直至有东西从台阶上滚落下来,秦情这才被吓了一跳,走过去查看。
趴在地上的周方易,隐约感到有人在身后替他解着绳子,因为绳子绑得太紧了,还听到女子的抱怨声。
女子的声音,再回想周清焕推他下来前的那一句:你亲自去问她吧。
难道是,秋筑小院的那个女子?
秦情将周方易的绳子解开时,便见周方易正紧皱着眉头睁开了眼,额头高肿着,还破皮流了点血,估计是头撞得有点疼,龇牙咧嘴的样子有点滑稽。
周方易一睁开眼,便见美人一笑,脑袋的疼痛似乎减缓一些,人没那么晕了,捂着自己的脑袋慢慢站了起来。
是间四方的石室,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及一石凳,还有一盏烛火。
唯一的出口在台阶上方,已经封闭了。
那石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个不慎摔下来,撞个头破血流或是半身不遂也是有可能的。
算自己运气好吧,居然好好的活着。
秦情见周方易能自个站起来了,除了脑袋,身上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就事不关已的坐到了石凳上。
“你被关到这里多久了?还好吧?”
周方易略有点尴尬的向秦情看了过来,隔了距离站定。
秦情缓缓转过头,瞥了周方易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意思是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经她一提醒,周方易拿下捂着脑袋的手一看,染了些血迹,见秦情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只得自己撕了布条,草草将脑袋包扎了一下。
“那个,我其实是为了去秋筑小院救你出来,才被人捉来了这个鬼地方的!如今我们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我叫周方易,你叫什么名字?”意识到秦情不会说话,周方易便走近些把稍微干净的一只手往秦情面前一伸。
“你会写字吧?把你的名字写给我?”
秦情犹豫了一下,又认真的打量了周方易一番,这才勉为其难的伸手在周方易的掌心写起了字。
白嫩的指尖在掌心描绘着,撩起了微痒又酸麻的触感,但在秦情写完字后,周方易不禁苦笑。
“休、想?”这女子戒备心好强,眼里还掠过一丝捉弄成功的狡黠。
秦情头一偏,不再理会人。
“你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那你可认识小王爷?”
周方易的话刚一说完,就见秦情站起身向自己走了过来,还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嘴微张着但发不出声来,急着眼眶都红了。
“你别着急,我们一定能从这里出去的,小王爷他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依嘴型来看,秦情最后两字叫的是哥哥,但据周方易所知,小王爷并没有妹妹,这位女子难不成是小王爷的红颜知己?
黎良将军根据秦苏这边提供的线索,将搜查的范围缩小至了十位官员身上,但下一步怎么做,是为一道难题。
“黎大将军可记得君王下的令,时间已过半,将军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也不该束手束脚下去。否则,这丢的不止一颗脑袋,更伤了两国的情谊。”
秦苏第一次将话说得这般露骨的威迫。
温孤长谨知道秦苏是在为秦情担心,嫌黎良将军暗查的进度太慢了,迟迟未查出下落不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头绪,却在该怎么去这些官员府上查探一事上,畏手畏脚。
“这样吧,小王有个提议,既然此事秘不能宣,未能百分把握也不好向君父请旨挨个去府上查。不如,干脆召集人手分作几批,等天黑了一一潜进府里去查。事后,制造个土匪抢劫的假象便是了。”
秦苏挑眉看了温孤长谨一眼,没意见,而黎良被气得不轻但也没开口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