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入眼的是找不到任何色彩的灰暗天空。这场雪好似要从天上塌了下来一样,沉重、冷得让她都开始呼吸艰难起来。
宿瑶向前走了几步,她顿住了脚步,冻僵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件柔软的东西,她猛地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悄声无息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大雪纷飞,翻飞起他的衣袂拂过她的手指,那头在空中乱舞的白发,比雪的白还要刺眼。下一刻,宿瑶终于看清他那张能夺去日月光辉的俊美容颜,“白尧——”没等她叫出他的名字,忽然身后就传来一阵穿透人心的喊声。
她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黑衣少年站在那里,他手中抱着一名病得要奄奄一息的妇人,泪流满面,眼神又是那般恨意然然的瞪着她——不,应该是她身后的白尧。
“为什么,你居然是神,为什么不能救救她!”他咆哮,声音却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宿瑶转回头,只见身后的白尧闭着双眼看着那个少年,眉宇间竟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可依然是那样面不改色的冰冷说道:“生死各有命,不是我一个神能做主的……”
“你好残忍……”少年咬紧嘴唇,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嘴唇。他抱紧手中的妇人,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难过的望着冷血无情的白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自私自利……如果…当初我不认识你,那该有多好!”
白尧冰冷的手指微微一动,只能沉默的目送那少年绝望转身离开的背影。
雪又再次密集的从空中落了下来,很久很久,直到看不见那个少年两人的身影。白尧依然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他微微动了动红唇,似呢喃般道:“只是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宿瑶一愣,她从未见过白尧这样过。即便他掩藏的很好,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此时此刻的他,正在伤心着。
“衔烛,你疯了吗?你居然为了一个人类破了天规!”
随着一个陌生声音的拉响,宿瑶眼前的画面扭曲变形,接着被一片火红的场地所取代。四周都是火,熊熊燃烧,刺目热人。宿瑶紧忙抬头向四周寻找白尧的身影,看见白尧一人立于在场地之中,四周的火炎就像是一张天罗地网将白尧紧紧困住。宿瑶一慌,要抬脚跑上去时。“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难道上天对你的惩罚还不够吗,居然为了一个人类破了天规,偏偏走朱雀的老路!”宿瑶猛地停下脚步,只听见有人在愤恨的指责白尧。定晴一看,原来在火场的四周坐着许多的人影,太远,看不清样子,连坐在白尧最近位置指责他的那个人也看不清容貌。
可白尧充耳不闻,站在那里傲然挺胸,依然是沉默闭眼不说话,身上带着神族的气息威不可磨灭,慢慢的,场外传来不同深浅的叹气声。
“居然你不知悔改,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处刑吧。”
宿瑶惊恐的睁大眼睛,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见万伏巨雷向白尧的头顶盖来,宿瑶瞪大双眼绝望的尖叫一声:“不要,白尧——”
轰的一声巨响,世间一片空白……
“不要…白尧。”一句话说出口,宿瑶也被刚刚的噩梦惊醒。她猛地直起身惊魂未定的打量四周——没有可怕的处刑场,也没有白尧看不见她的雪地。此时的她依然还躺在周府的床铺上。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雪,雪风呼呼的吹打在窗户上。宿瑶的心一紧,慌张地马上开口叫出他的名字。
“白尧,你在吗?白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