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静妃仍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笑对李瑾,眼中尽是希冀。
李瑾的脑中有些混乱,想起刚刚静妃对自己提起的话题避而不谈,现在又主动请求自己的帮助。
‘这难道是在与自己做交换?’李瑾暗暗心想。
“不知李瑾能帮上娘娘什么?”对于李瑾来说,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其实这也是在帮你自己的。”静妃笑的更甜。
李瑾本能的觉得危险,身体不自觉的远离了桌子,向外倾去。
“哦,还请娘娘为我解惑。”李瑾恭敬说道。
“近日,我听皇上在忧心塞外大雪,边关将士缺衣少粮不说,思乡之心更重。”说着静妃的眼神似乎不经意间扫过李瑾的脸颊。
看李瑾没什么特别神色,接着又道:“虽说前朝就有了随军制度,可听陛下说现在守边的多为青年将士,大都未婚就赶赴边关。现在虽然边关局势渐驱稳定,可这场大雪怕是要影响士气。”
李瑾对静妃这番话十分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军国大事,哪里是自己能帮上忙的。而且就算是静妃也无法插手这样的朝廷政事,何况自己。那静妃又要自己帮什么忙呢,难道和父亲有关?只是父亲也仅仅只是工部的一个小小侍郎,又非是在户部,兵部主管钱粮大事,又能有什么帮的?
一时间万千年头划过李瑾脑中,却没一条能让她找到静妃的意图。
虽如此,李瑾仍然保持着表面的镇静坐在静妃对面,恭候着她的下文。
“其实,这件事儿若非是瑾儿,定不能办的让陛下满意。”似乎为了让李瑾放松警惕,又或者为了让她更容易接受自己的要求,静妃并不吝啬对李瑾的赞美与重要性的突出。
“娘娘直说就好。”李瑾觉得自己精神有些绷得太紧,似乎有些焦躁于静妃这么不紧不慢的闲话。
“虽然粮草难衣料一时难以筹集,就算京师这里有足够的钱粮,可运去塞北到底需要时间,而诏书却是不同,快马加鞭千里加急送去边疆数日内也是能到的。”静妃娓娓道来。
李瑾的直觉却越来越糟糕。
“所以我想,上奏陛下,为安军心,为边疆适龄有功将士在全城布告择偶。我想能得以安家对于边关的守将来说也是一件莫大的喜事,自然能鼓舞士气。可这到底不是小事儿,要知道万事都是需要一个表率。而瑾儿的出身不低且又与皇室有关,若能主动请缨,这事儿也就水到渠成了。”
李瑾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件事情,听到一半就已经瞠目结舌,到最后听说还要自己做这领头的人,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静妃分明是要用她李瑾的后半生换她静妃大义为国之名。可自己在京中的父母又如何,李瑾恨得牙根发痒。只是还没等李瑾做出反应,静妃又接着说道。
“瑾儿可能不知,前几日大将军进京时陛下动用御林军将东华门附近的三条街道全部清空,之后除了一些暗中的探子外,那三条街道上便是空无一人。陛下曾忧心忡忡的和我说起过,你竟是和大将军从城外一起入的城,且在路上私下密谈过。”静妃说着看了看李瑾越来越白的脸色。
“其实,若不是大将军久驻塞外,且若大将军更是与朝中众人都有往来,你与大将军一同进城也就没什么了。偏偏是多年未归的将领在回朝时只与你一人有过接触,且严密清理过的街道你竟能出现在那里,一切都太过巧合。”
听到这里,李瑾暗暗咬牙,自己哪里知道竟这么“走运”,当时若是在外多贪玩儿一会儿,或者上前去细问那山对面的两人也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现在是局势微妙,因此陛下只在暗中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可若是一个不好,时局变换,你岂不是第一个遭殃的?”静妃看到李瑾眼中神色动摇,立刻又加了把火。
“而且李大人也必定要受此牵连,最后难免不会得了一个灭门之祸?”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静妃接着又道:“因为你到底是我认下的干女儿,在听到陛下忧心李府有不轨之心时,我就在劝说陛下。此时,想到这个主意,不仅能为陛下分忧,对你也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而且若是你主动下嫁塞北军中将士,虽是嫁入军中却又不与大将军有关,即免了陛下疑心大将军与朝廷官员勾连,也免去了李大人被陛下猜忌的根源。”
听到这里李瑾却是神色一动,眼中愤愤嘴角却是忍不住掀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道:“静妃娘娘不用如此危言耸听,我自认没做过惹人怀疑的举动。静妃娘娘若是想让我为你挣得这个显示大德大义的机会,您如何保证父亲不会再受此事拖累。”
静妃没想到李瑾会是这样的反应,当下愣了愣才笑道:“好瑾儿,我哪里是要为自己挣得名声,不过你要非这么想,便随你吧。”静妃无奈叹息后,接着说道。
“瑾儿细想,朝中皆知李大人爱女心切,哪里舍得你远嫁边疆。且瑾儿若是同意,我从中作保,瑾儿也可为陛下效力,将边疆情况密信交于陛下,自然能得陛下信任,哪里还会怀疑李大人有谋逆之心。而且若你能为表率,下嫁军中,我定劝说陛下三年后轮值时,将你与夫婿召回,一来李大人与我免了思念你的辛苦,二来也省去了李氏一门被怀疑。”
李瑾嘴角的嘲讽的笑意更浓:“静妃娘娘是看我不常出门,当我是小孩子吗?”
静妃不解的看着李瑾,没做回应。
“若陛下怀疑家父与大将军有勾结嫌疑,我下嫁军中便更是难脱干系,到时就算是平常往来书信都会被安个谋逆罪名,哪里能等到三年?而说道我为陛下暗中收集信息,我一个平日只在内宅活动的妇人,能收集到什么信息。且若打探军中消息,怕是大将军第一个把我当细作就地正法了,哪里又能容我三年?静妃娘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您直说就好。”
此时李瑾看着静妃,眼中显出愠怒。
静妃一时哑口无言,只定定看着李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