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瑶法师带着阿朱出了清寒寺,还未行一里路,就被一群武士团团围住。武士们来势汹汹,打着‘青竹社’的旗帜。武士中更有十几名铁甲骑士。
钰瑶和阿朱是两人一马,奶糖奔驰起来仍像风中舞动的白练。优游从容,动势千钧。那些武士设置了路障人墙,完全堵住了去路。钰瑶一策马,奶糖四蹄急收,竟直立起来。
阿朱从马上滚落的瞬间,被钰瑶一把拽住。
”奶糖,你驮着阿朱姑娘,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动作!“钰瑶这样一呵斥,奶糖一声驯服的嘶鸣,好像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为首的武士,骑着一匹健壮的伊犁战马,身披深绿色罩袍链甲。威风凛凛。神情坚毅。
”公子,看清楚了?这两个女子,哪个是你家媳妇儿?“首领对一个步行武士说。首领声音洪亮,却并不嚣张作势。
”社长,就是这个法师,拐去了我媳妇阿朱!说是要给她罗汉币投胎什么的。我媳妇儿好好的投什么胎呀!分明是看她生的俊俏,起了歹心要拐骗去外地!“
”阿杜,你这个莽汉!不要这样说我的恩人。我从来也不是你的媳妇儿,你赶快让你的朋友散了!我正和法师往回家的路上,和你辞行呢!既然在这里碰上,就在这里告别吧!“
“告别?阿朱,你是不是昏了头?带着人贩子向你家男人告别?”阿杜一脸不解。“你快快过来,跟我回家!”
“哎!阿杜,你这样也算男人?你说谁是人贩子?昨晚在客栈,我们一起约定在清寒寺见面。你让阿朱自己前来,还纠集这帮武士拦住我们的去路。你说吧,到底想怎样?!怎么,拿刀弄杖的,姐姐就怕了你不成?”阿钰一顿数落,最后还做了个鬼脸儿。
阿瑶一策马,来到青竹社社长马前。
阿瑶和社长四目一对,那骑士顿时从心里升起一股敬意。
这女法师的容貌神态,整个儿就是一个庄严不可侵犯的女神。一般说来,男人看见醒目的女人会心旌摇荡。在社长眼里,女法师比醒目还要卓绝,但他的感觉里只有钦佩。
”这位兄弟,你都听到了。阿朱已经和阿杜断绝了夫妻情义。“
”公子,你媳妇儿她去意已决。“社长看着阿杜说。
”社长,青竹社是我父亲一手赞助发展起来的。今天我绝不能让这个法师把阿朱带走。你看着办吧!“
”来啊!你们都听到公子的话了?把阿朱从马上请下来吧!“
几个身穿轻便绢甲,背负着弓箭的武士围拢过来。
“嫂子,别为难兄弟们。你踩着我的背,下马来吧。”一个武士单膝跪下,另外一个伸出手掌,准备接取阿朱的身体。
“走开啊!走开啊!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难缠!我都说了,死也不再回去了!“
几个武士交换了下眼神,便开始对阿朱连拉带拽。
”大师救我!“
”吼吼!“钰瑶一催坐骑,奶糖四蹄一腾,退到离武士们五十米之外。
对钰瑶来说,击倒这几十个青竹社武士,其实是瞬间就能办到的事。
但姐妹俩对这些同类并没有杀心。
她们在迅速检索能一招慑服青竹社所有武士的魔法。
阿瑶更不想用剑,她的剑是一把噬魂之剑,一旦失手杀人,受死者的灵魂将被永远封印在利剑之内。成为利剑强大力量的一部分。
被利剑封印的灵魂,在一艘巨大的战舰之内,轮流划桨。战舰则行驶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汪洋之中,没有尽头。
这些灵魂,是噬魂之剑的剑奴。他们不停地划桨,永不得超生。
他们灵魂的无限能量,用来维持阿瑶手中之剑的强大的力量。
阿瑶的噬魂之剑,是一个黑暗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充满张力。
只要阿瑶念动‘云起’之咒,就会有黑云将黑色汪洋罩住,剑奴们就知道杀戮即将开始,汪洋就起狂风暴雨,剑奴们就更加卖力地拼命划桨!
每次阿瑶驱剑杀戮的时候,划桨的灵魂便沐浴在鲜血之中。这是它们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快乐。它们期待着鲜血,期待着加入他们的又一个灵魂。
被阿瑶封印在剑中的,都是嗜血如命的人,魔,兽,鬼,怪,仙,神。
他们不停地划桨。
只在阿瑶战斗的时刻,苏醒他们的斗志和欲望。
这把剑的魔性无可比拟。
它具有弑神的力量。
在它的力量之后,是意志坚定,剑术超绝的阿瑶。
阿瑶的剑,是阿瑶是非之心的一把量尺。
它包容的是天下极恶之魂。
却不斩平庸者的首级。
”阿里良,果热。
乌里路奇,卡帕!“
阿钰念动的咒语,是另外一个世界古诺德幻术师的咒语,知道这个咒语的。是几个在诺德史诗里留名的圣王和圣武士。
阿钰的意念里,升起一个帕字。念咒者的法师精力集中在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上。起初,升起在阿钰心中的帕字只有斗大,但很快崛起,大到顶破了阿钰的咒语轮廓。
阿钰的魔法非常独特,甚至可以说在众多的魔法里脱颖而出,独树一帜。
阿钰的咒语有一个框架轮廓。这个轮廓不论方圆大小,都是以一些远古符文为边界。阿钰用强大的意念驱动咒语,意念顶破咒语轮廓的时候,就是咒语效果破茧而出的时候。
乌里路奇,卡帕传自诺德神圣法师,但由阿钰发力——
青竹社众头顶一个惊雷。
“帕!”爆破之音,像天崩地裂。所有的武士立刻觉得身心倒置,魂离七窍。十几个平时训练场上的平庸武士,竟被震出二十几米之远。其余的大部分瞬间失去知觉,意识一片空白。战马四散奔逃。
帕字在挡路者头顶正中间炸开,路上的青竹社战士像碎纸片一样朝道路两边飘散开来。
社长的坐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那马努力睁着的眼珠子好像要脱落下来,不顾一切漫无目的地狂奔起来。
“扑通”一声响,社长被甩在远离道路的草地上。
法师钰瑶吆喝着奶糖,像一片白光,绝尘而去。
“汪,汪汪。”,豆羹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