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置,正是金銮殿。
见状,瑾妃先是一喜,继而沉下了脸,呵斥道:“不得口出妄言!”
宁云潇脸色一僵,沉声道:“宁某从来不说妄言,娘娘若是不信,尽管找钦天监的人来问。只有一点,再贵不可言,也有相克之物!”
见宁云潇非但不怕,反而出言顶撞自己,瑾妃霎时便有些不开心,可听到他后面的话,又提起了一颗心,放柔了脸色道:“宁神医莫要生气,只是这里是宫中,本宫言行都有人盯着,实在是不敢落人口舌。”
她都放低了身份道歉,宁云潇也不端着架子,只捋了捋胡须道:“罢了,宁某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是心直口快,倒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闻言,瑾妃忙得赔笑道:“原是本宫的不是。是了,您方才说相克之物……究竟是指的什么?”
可是宁云潇却不愿意再说,只摆手道:“宁某术业有专攻,于易经八卦一项研究尚浅,只能看出您这胎像似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具体为何,娘娘还是找旁人相问吧。”
宁云潇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诚恳,见他的确不是赌气,而是真的说不出所以然,瑾妃虽然有些不悦,却也只得含笑道:“既如此,便罢了。本宫乏了,白芷,将宁神医好生送出去。”
见状,宁云潇乖觉道:“娘娘,草民就先告辞了。您脉象平和,胎像很稳,大可放心。”
瑾妃弯唇一笑,吃下了这颗定心丸,命人拿了封赏好生将他送出去,这才将手放在了肚子上,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白芷很快便去而复返,见瑾妃的模样,斟酌着道:“娘娘,这个宁神医说话云山雾绕的,莫不是行骗的吧?”
闻言,瑾妃抬眼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以为父亲什么人都会往宫里送么?”白芷是个下人不知道内情,她却是清楚的。薛相之所以将宁云潇大老远的从江南请到宫中来,为的便是让他替自己腹中孩儿相看一番。
只是他临走前的话……
念着,瑾妃郑重道:“你速去钦天监一趟,请监正过来。切记,莫要让人发现了。”
白芷应了,复又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前两日大雪不断,到了今日倒是难得的晴好天气。
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日光带着微弱的暖意照在人的身上,虽夹杂着细微的风,却叫人感受到一丝温暖。
叶轻绡在马车前站了一会儿,便听得身后脚步声传来,继而便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哟,倒是巧了。”
听得男人说话,叶轻绡回眸一笑,莞尔道:“相逢即是有缘,一起走?”
“美人相邀,盛情难却。”男人将手中折扇一挥,眼见着叶轻绡上了马车,他望了一眼四周,旋即也跟着上了车。
眼见着他上车之后旁若无人的扯胡子照镜子,叶轻绡失笑,挑眉笑道:“我说温门主,你就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么?”好歹她也是个姑娘,在一个女孩面前这般,是不是忒随意了些?
闻言,温子辰将手中铜镜放在桌案上,摸着下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才是本座给你最大的尊重么,这么一张又老又丑的男人皮,本座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见他这模样,叶轻绡嗤了一声,决定忽视温子辰的不要脸,换了个话题问道:“一切顺利么?”
“本座亲自出马,岂有失蹄的可能。”温子辰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望着铜镜里有些发红的脸色,叹气道:“为了你这区区一点银子,把本座的脸都折腾出疹子了,真亏本。”
“那瑾妃是怎么说的?”叶轻绡不满他这般没正经的模样,挥手便将铜镜夺了过来,正色问道。
只是,却在看到温子辰正脸的时候,心内狠狠地跳了一下。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他的肤色格外白皙,透亮的连细小的毛绒都微不可察,一双眸子格外大,微微上挑的眼尾更添了一抹魅色。他的唇有些薄,粉嫩的颜色像是三月里的桃花,仅凭颜色便似乎能嗅到香气。
水沉为骨玉为肌,大抵不过如此。
然而让叶轻绡惊颤的,却并非是他的相貌,而是——
若抛去他的神情,单看着一张脸,温子辰竟与她的脸有七分相像!
“你……”
“敢抢本座的镜子,丫头,你胆儿够肥的!”
温子辰却没有注意到她讶异的神情,身子朝后一靠,尾音上挑,带着几分慵懒道:“算了,难得本座心情好,不同你计较。本座困了,先眯一会儿。”
说完这话后,温子辰竟再不理会她,径自闭了眼睛,打起了盹儿来。
他倒不是故意这般,实乃真的困了。他连夜从洛阳赶了回来,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原先倒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可是此刻叶轻绡在旁,竟叫他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困意来袭,挡也挡不住。
叶轻绡只觉得心内掀起惊涛骇浪,似是有什么想要破土而出,可是她却抓不住头绪。
那厢的温子辰许是困极,竟当真睡了过去,叫叶轻绡满腹的疑问更无处求解。
马车在定北王府的侧门停了下来,叶轻绡见温子辰睡得格外香,便没喊他,只拿了自己的大裘便下了车。
而原本睡着的温子辰,在她下车的那一刻,便突兀的从梦中醒了过来。
马车辚辚而行,在走到定北王府正门时,温子辰喊住了车夫,隔着帘子盯着“敕造定北王府”六个大字,神情里有些意味不明。
温夫人的话还言犹在耳:“十六年前,我是在京郊乱葬岗捡到的你,说来也是咱们娘俩的缘分,我一向夜盲,误入了乱葬岗,反倒救回了你。那时你身中剧毒,又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我便将你抱了回来,这一晃眼,我儿都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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