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对我使了个眼神,我会意,点点头,两人赶忙一起转头,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医院。深怕被见过我们的人逮了个正着,盯着我们,问我们要伍兰的医药费。
毕竟那天林雪的戏演得那么好,大家都以为是个关心表妹的表姐。虽说医生对林雪是有些好感,但区区的好感毕竟是敌不过昂贵的费用的——我们可不想白白做了冤大头。
“好险,还是你聪明,不然我们岂不是要替那家人付医药费了。”
林雪撇撇嘴,“真没想到,老的小的都这么不要脸。”
母亲不关心女儿的死活,女儿干脆跑了一了百了,这可真是亲生的。这基因遗传说伍兰是隔壁老王家抱来的我都不信。
“只是伍兰跑了,这大老板会就这么算了嘛?”
当然不可能了。那么他现在最会做的事就是——去找金花。
想到这里,我们片刻不敢耽误,直奔主题——怕错过什么精彩镜头。
果然,从楼梯口开始,就已经一地狼藉,砸碎的碗碟,折断的椅子腿,甚至还有些电器,以及不知道是哪个电器屏幕碎下来的渣。
“跑!老子让你跑!老子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一次次挑战老子的耐心!”
声音里透出的狠劲,连我和林雪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们走到门口,伏在两边偷偷往里望。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我都说了项链不是我们拿的!”
大老板没有说话,只是砸的更干脆了一点,金花不依不饶,“你赔我们东西!”
“没问题。”大老板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只要你赔了我的项链,我就赔你的东西。”
“你这是不讲理!伍兰都跑了!你们跑到我家里来砸东西有什么用,那项链是伍兰偷的,又不是我们偷的,你们凭什么问我们要项链?”
“他们怎么知道伍兰跑了?”我轻声问林雪,小心翼翼的压低自己声音,生怕被里面的人听到。
林雪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你傻啊,当然是大老板说的了,肯定是去过了医院再来这,上来就告诉他们女儿跑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静静的看戏。
大老板似乎是打累了,站直了退后到一边,“老人骨头弱,容易没打几下就背过气去,就挑这年轻的下手吧,兄弟们这几天没动拳头手痒了吧,那就好好发泄发泄。”
一听还要接着打伍峥,金花当即扑上去,这儿子可是她的命根子,“你这个疯子!你去找伍兰啊找我们干什么!”
金花虽然力气不小,但是也比不上早年真刀真枪的黑道头子,大老板轻松的推开她,因为冲力,金花直接坐倒在地。
一计不成在施一计,金花干脆躺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叫起来,“杀人喽……我这老骨头都散了哟……”
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碰瓷,金花这胆子也是比豹子的还要肥上一圈。
大老板嗤笑了一声,直接一脚踩上了金花的手掌,顿时一声惨叫。
“如果你再不起来,我不介意真让你试试骨头散架是什么感觉。”
面无表情的回过身,金花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只是眼神依然是恶狠狠的。
大老板也不管他,比划了个手势,身边的人领意,直接上去围殴伍峥。
伍峥也算是有点骨气,被打了也不求饶,但是金花几乎崩溃,膝盖一软终于跪了下去,“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打我儿子……我们伍家就这一根独苗了啊……”
“按年级,你也是我长辈,我也不想为难你啊。”大老板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来看着金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脸,一脸嫌弃,“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交代出项链的下落,不就结了吗?嗯?你们这一会一个阵地啊,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串通好了来耍我?”
“我说……我说!”金花突然尖叫起来,“我知道那条项链在哪里!你快叫他们住手!”
“早乖乖听话,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你要知道我动用这么多人力,也是很麻烦的,毕竟我这帮兄弟,可是都要吃饭的。”大老板这才回头看看了那帮兄弟,为首的点了点头,停止了对伍峥的拳打脚踢,改为由两个手力大的,直接架着伍峥的胳膊到了大老板的身边。
大老板回头痞里痞气的看着金花,“老太婆,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是我儿媳妇偷走了!真的!你相信我!”
门外的我们愣住了。
我们自以为布局精妙,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万一大老板知道了项链在我们手里,真的放过金花他们,改成找我们麻烦,那我们岂不是自找麻烦,赔了夫人又折兵。
“妈的!你他妈又耍我!”
大老板的震怒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看着他一脚把金花踢出去一段距离,都有些后怕。
咽了下口水,放心之后才感觉到背后和脑门都出了一层冷汗,好在有惊无险,大老板根本没有相信金花的说辞——大概是他们变卦太多次了。
金花到底是身子骨强健,爬起来又扑过来跪在大老板面前,“我说的都是真的!”
大老板看着边哭边磕头的金花,舔了舔后槽牙,似乎是气愤的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直接回头一巴掌扇在伍峥脸上,伍峥的嘴角直接打出了血。
金花一声尖叫,扑上去抱住自己的宝贝儿子,“我已经说了!你们不能打再我儿子!”
还没等大老板说话,立刻就有人上前拨开金花,金花还企图狠狠抱住,直到伍峥发出痛苦的哼声,才发现自己弄痛了儿子,松手任由他们拨开自己。
“你们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金花狼狈的样子早就没了当初的气焰,“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想起往日对婆婆的忍让,不断安慰自己为了伍峥忍一忍,算了,就这一次,她下次不会这样了——
然而事实证明,一次次的退让只换来了得寸进尺,恶人还得恶人治。
“你他妈还在跟我胡说八道。”大老板的语气里透出的慢慢的不耐烦,“老子的耐心已经被你们磨光了,在不交出项链,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放心,我会记得给你们送束花的。这样吧,给你们一个选择的余地,你们是喜欢白菊花呢,还是黄菊呢?”
金花嘶哑着嗓子,哭的快要断了气,“我没有骗你们!”
“我真是很佩服你啊,这演技简直可以去演戏。”大老板拍拍手,转头又一脚踩在伍峥跪着的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到连门外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真当老子是傻子嗯?老子早就查清楚了,你儿媳妇跟了岳恒,能偷这么便宜的项链?”
别说房间里的人了,连我们都震惊了,转念一想,大概是那次在包厢里,我为了保住自己给岳恒打电话求救,让大家都以为我是岳恒的人。
有话说越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断想起这个人。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我还在受着他的庇护。
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不断缠绕着我,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理智告诉我远离这个人,他是危险的存在,可是感性却不断想起他,甚至不断地挣扎,垂死狡辩着。
岳恒。岳恒。
伍峥突然暴起的挣扎拉回了我的思绪,刚刚还虚弱的他,似乎一下子爆发了力量,让我想起回光返照,“你说什么!我老婆和岳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