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哦，大概是因为他们傻吧。
毕竟这三个小混混全都染着金毛，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皮夹克和牛仔裤，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他们顶天十五六岁，正是中二的年纪。门外站了两个年长的，却也没超过十八岁，所以年龄也是个让人顾忌的原因——未成年保护法的神光护着他们呢。
“又来折腾我这个老人家了。”老人慢腾腾地从柜台抽屉里掏出个信奉，递向金毛混混，“拿去，自己数数。”
金毛混混嘴里叼着根烟，神色自然地往信封里看了看，这才收敛起脸上的戾气，轻笑着道：“还是死老头识相。哥几个别在这儿挡着人家做生意了，麻溜地走着吧？今儿个还去同锣鼓巷那家农家小炒，我请客！”
小混混们喜笑颜开地走了，只留下一屋子的烟味。
塞西莉亚蹙起眉头，不由望向老人：“小家伙，何必与几个杂碎逢场作戏？”
老人端起水烟，长长地叹了口气。
“黄毛丫头，人生在世短短百年，总有些不如意不顺心。咱们修士命数更长，遇到的破烂事自然更多些，难道每次都要用暴力解决？”他深深地吸了口水烟，吐出片素白的云雾。淡淡的清香冲淡了烟草的气味，满室皆是类似于青草的香味。
“老头子的孙女是个好孩子，打小就品学兼优，凭本事就考上了帝都四中。我这做爷爷的是个修士，帮不上她太多，也只能敲敲边鼓了。”
“那群混混里有帝都四中的学生？”我靠在桌子上，把玩着“许愿水晶”，“难怪不像吃过苦头的样子。只是老人家，你孙女学习成绩最近不是很稳定吧？”
老头抬起眼皮，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小哥儿怎么知道？”
“很简单的推理。”我握住石头，轻声道，“老人家你一介修真者，不可能惧怕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即便顾忌他们背后的势力，略施小惩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你孙女和他们中的某些人在同一间学校，投鼠忌器之下索性就想着花钱买个平安。”
我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
“可您老却忘了件事……现在的学生啊，不组个小圈子就浑身不舒坦。那群混混都是家境优渥的富二代官二代，拿了你的钱就要把事办好，毕竟一个个都‘义气’着呢。”
“小哥儿的意思是……”老人眼中精光一闪，空气瞬间冷了两分，“他们骚扰我孙女？！”
“不，当然不会，他们哪儿记得那么多。”我耸耸肩，平静地道，“可他们一定告知过你孙女的同班同学，让大家离她远点，不然就要吃拳头。意思是好的，可惜事儿办坏了……同学们不会喜欢一个和黑恶势力谈笑风生的女孩，孤立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初高中时期正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你孙女心里肯定不舒服，学习成绩也就搞不上去。”
老人缓缓收敛起杀气，默默地叼着水烟袋，半晌后才开了口。
“小哥儿说了这么多，定然是有所求。也罢了，老头子我今儿个就放放血。这压箱底的宝贝们啊，你尽管拿去，给老头子个本钱就成。”
……淦爆，竟然还不是免费，说好的主角霸气一出小弟纳头便拜呢。
“老人家，这事儿其实还要看您孙女自己的。”我微微一笑，低声道，“小圈子么，建的快，散的其实更快。您孙女既然能考进四中，真本事肯定是有的。等到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后，她要是出了个好成绩，自然能进学霸组。至于那群小混混……他们不是问题。”
帝都四中最近人心惶惶，也就这群小混混还能没心没肺一下。但时间持续不了太久的，随着鬼仙的手段逐渐凸显，有权有势的人断然不会坐视自己孩子在危险的鬼窟里继续呆着，转校将成为个小风气。
“其实我比较建议您立刻让女儿转校，帝都四中里藏着个鬼仙，可是一点都不太平。‘许愿水晶’不过是七大不可思议怪谈中的一个，据我所知，它们每个都是要人命的东西。最近失踪了四五十人那事您知道吧？他们都被鬼仙杀了，我亲眼所见的。”
老人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后怕地道：“还得多谢小哥儿提醒，否则老头子还真不一定能察觉……”
没等他说完，玻璃门便被一阵巨力敲了个粉碎。
“死老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金毛混混趾高气昂地挥舞着球棒，恶狠狠地叫道，“竟然敢拿冥币骗你爷爷！MD，平时看你这老梆子不声不响，一来就想搞个大新闻啊，是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信封拍在地上。数张天地银行发行的货币洒落开来，像是种无声的嘲讽。
“识相的赶紧把钱都掏出来，今儿个要是不能让你爷爷满意……哼，花圈是吧？明天你自己就能用上新鲜的了！”
“……这不是明抢么。”我叹了口气，喃喃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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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混混耳力不错，我这么低的声音都被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猛地扭头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道：“少特么在这儿夏姬芭BB，管好你的嘴，不该掺和的事少特么……”
这种桥段放在小说里都已经是烂尾级的，现实中也不怎么多见。大家脖子上顶的都不是球，真顶个球的也早就被人一棒子敲漏气了。尤其是各种二代，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比普通人更为精明，毕竟家教和资源都在那儿摆着呢。
……可你耐不住有些二代就是被娇惯坏了的啊。
“放肆！”老人一拍桌子，身上猛然腾起股狠厉的杀气，“老头子的地盘，还容不得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