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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是不是很惊喜？”
塞西莉亚舔了舔嘴唇，皮肤下浮现出条条墨绿色的青筋，看着就像嗑药嗑多了的狩魔猎人。而且她的表情也和往日完全不同，再加上张口就是“罪人”的言辞……毫无疑问，我的学生已经被神之座阿乌罗拉取而代之。
严格点说，应该是“附身”。
“爆炸时趁乱动的手吗。”我握了握掌中赝作鸣鸿刀，心火摇曳不休，映得脸色时阴时晴，“你根本没来船坞这边，反而躲进了金属板之下。当塞西莉亚循着‘荆棘冠冕’的痕迹一路追踪过来时，你直接就启动了基地的自毁程序。就算她发现了端倪，也没时间更没机会说出口……我那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抵挡金属碎片上，也忽略了地板下可能会出现的异常。”
“很不错的算计，恐怕你肉身被我拍死时就已经开始为此谋划了吧？哼，冒险从石头里取出心脏是个圈套，目的仅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你必须依靠某种‘核心’才能维持不死身。荆棘冠冕的核心是‘种子’，其他一切皆是衍生物……我早就该想到的。”
怪不得塞西莉亚一直没用法术解决水下呼吸的问题，原来她早就被敌人控制住了。她那身厚实严密的衣服又遮住了皮下的青筋，就连手上都戴了丝质手套，匆忙间完全发现不了异常。
“你说的没错，罪人。”塞西莉亚……或者说神之座阿乌罗拉直起身子，轻蔑地笑着，“不过这时候再说出来，是不是有种狡辩的感觉呢？”
“神之座，荆棘冠冕的持续时间还有不到三分钟。”我深吸口气，冷静地说道，“我有自信能挡住你，你应该也有自信毁掉塞西莉亚的身体。两败俱伤的局面谁都不想看到，不如，来谈个交易？”
我不知道荆棘冠冕的核心在哪儿，没了能量的滑稽镜也仅剩下最基础的照明和吐槽功能。再加上打神鞭已经遗失，局势变得十分不利。为今之计仅有装大尾巴狼，让她以为打神鞭是个随时可以召唤过来的底牌，疑神疑鬼间暂时压下动手开干的想法——那句“我有自信挡住你”就是为此说出来的。
“交易？”神之座阿乌罗拉靠在舱壁上，微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淦，不妙！”我心中一紧，已从她的神态里读取到相当不妙的信息。或许附体之后荆棘冠冕的CD时间便会重置，甚至延长到无限……不，荆棘是活物，需要养分才能生长，而人体便是它的土壤。时间拖得越久，塞西莉亚就离死越近。
当然，这也可能是她在故作姿态。但我不能不防，就和她也要担忧暂时回不来的打神鞭一样。
“我可以劈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让你乘坐潜艇安全离开，这并不困难。”我放缓语速，脑中急速思考着对策，面上仍旧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我会带着塞西莉亚躲进基地深处，你只需给我们一套水肺就行。而你能得到的……是新生。”
“哦，听起来很不错。”神之座阿乌罗拉耸了耸肩，目光望向头顶，“然后我就会被你的援军逮个正着，死得不能再死。”
“不会有什么援军了。”我摇摇头，说出了心中的真实猜测，“爆炸的动静这么大，估计东京湾周边都能有清晰震感。即使如此她都没带着人手过来……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神之座，我的提议才是双赢，你觉得如何？”
“要是想活命，我的确也没有其他选择。但是罪人，我也有个交易提案……”
神之座阿乌罗拉叹了口气，面上表情骤然一变，满满的全是疯狂。
“用一条本就该被烧死的罪孽生命，拉着你一起陪葬！”
话音未落，塞西莉亚身上的衣衫便“嗤”地一声被撑了个粉碎，露出下面白皙的胴体。可惜我无瑕欣赏，再说全是猎奇荆棘的身子也没什么好看的，连胸部都看不见……该说不愧是梵蒂冈出身么，这打码技术和圣光简直一脉相承。
“呼——”
长刀反转，心火撩过，点燃了墨绿色的荆棘藤条。此处太过狭窄，不能用杀伤力巨大的二十一式氪命刀法。毕竟全都是海水，基地的结构又因爆炸而变得很不稳定。一旦用力过猛……不用她亲自动手，我们不是被活埋就是死于窒息。
“这么说，我们谈崩了？”
“原本就没什么好谈的。”神之座阿乌罗拉张开双臂，荆棘不断刺破皮肤，蜿蜒着朝我扑来，上面还染着塞西莉亚的血和碎肉，“我是神的圣徒，你只是个罪人。与你同流合污，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那你特么刚才说个屁的废话！”
我背靠舱壁，独臂胡乱地挥舞着赝作鸣鸿刀，全靠心火制敌。
“废话？不，你错了！”神之座阿乌罗拉猖狂地大笑着，眼耳口鼻缓缓溢出滚烫的鲜血，眨眼间便被荆棘吸食一空，“我要亲眼看见你的恐惧和绝望，让你悲叹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死在这里！”
“放你……”
我心下一横，情知不是顾忌潜艇舱壁承受力的时候了。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我又不敢让心火烧得太猛，要知道这消耗的可全是塞西莉亚的生命力。
必须速战速决，将战场拖到外界！
“水天滑稽，去找打神鞭！”我心中下令，腰腹猛地一拱背后舱壁，借力冲向神之座阿乌罗拉，“要快，我在无氧环境下撑不了多久！”
长刀嗡鸣，层层刀气附于其上，如云似鳞。
“可惜，”神之座阿乌罗拉扬起头，嘴角挂起得意的笑容，“晚……”
从水下刺出的藤条突然顿在半空，锋锐尖端离我的心脏只有不到一毫米。而握着它的，是一只白净的小手。
“‘再见’，人类桑。”巫女轻声笑着，缓缓从我背上浮了出来，“果然再次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