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另一侧的树丛中,原本打算作为预备队使用的李正杰、薛亮和朱兴三人带着500多个光复军士兵埋伏在土坡之上。
在李克青的部署下,李正杰等人并没有加入到与清军的正面交锋当中,使得立功心切的李正杰对二叔李克青颇有些抱怨,眼看着远处战场上枪炮声、喊杀声不绝于耳,战事颇为激烈,李正杰不甘心道:“唉!这功劳全都让刘信他们给得了,可惜咱们不能上战场跟鞑子真刀真枪的干一仗!只能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着急!”
水师营副营官薛亮见状,忙规劝道:“谁让刘信、齐林他们是火枪营的主力呢!不过营长你也别泄气而,往后要是到了水上面儿,还得看咱们水师的戏!立功的机会还多着呢!”
“李营长,快看,战场上有情况!”
一直在观察前方敌情的朱兴忽然提醒李正杰道。
李正杰与薛亮闻言忙起身朝远处望去,只见大批清军和乡勇竟然成建制的开始逃离了战场,惊慌失措的朝自己这边涌来。
而这些清兵无一例外的都是两手空空,没有武器,一身衣衫破烂,呈混乱态势,战场上似乎胜负已分,襄阳镇绿营3000多清兵和1000多乡勇在光复军的反击下,全线崩盘!
“营长,清兵溃军好像朝咱们这边来了!终于轮到咱们上场啦!”
薛亮此刻有些兴奋,一拍手高声叫道。
“虽然都是些败兵,不过也好过寸功未立!说不定运气好,抓几个清军高官呢!”
朱兴也跟着附和道。
“准备迎战!记住待会儿不要随便杀人,尽量多抓些俘虏!”
此刻,李正杰才明白二叔李克青为什么把自己等人派到这里干等着,二叔早就计算好了等清兵一旦在战场上崩溃,这抓俘虏清剿残兵的活儿全都让自己给做了。
“败啦!败啦!”
“前边儿的快点儿!贼匪追上来啦!”
“他妈的,给我让开!”
败退的清军此刻挤作一团,为了活命,哭爹骂娘的往谷地后方的山道上狂奔,狭小的山道上顷刻间挤满了清军,根本没人发现埋伏在山坡上的李正杰等水师营官兵。
“大人,过了前边的山坡就到了官道上,下官已经在官道上给你备好了马匹,只要骑着马沿着官道一直走就可以到谷城县城!”
一名忠心的亲卫搀扶着已经跑不动道的襄阳知府顾駉向前挪到,为了活命,顾駉也是拼了,顾不得那一身肥肉,拼命往逃跑的清军人群里钻。
“知府大人在此,都给我让开!”
坡地下方已经挤满了溃逃的清军,道路为之一阻,为了能快点逃出生天,亲卫拼命朝前面挡道的清兵呼喊,言明顾駉的身份,哪知却根本没什么卵用,在逃命的溃兵面前,哪怕你是天王老子,此刻也没人会鸟你半分。
溃兵们好不容易爬到半山坡,眼见翻过坡顶就可以上官道,清军败兵们大喜,不由加快了脚步。
突然,坡顶的树丛里爆发出一阵呐喊,树丛里光复军各色旗帜飞扬,鼓角齐鸣。李正杰率领早已埋伏在此的光复军水师营官兵陡然出现在清军面前。
“啊!是贼寇!”
“快跑啊!”
眼见前方到处都是光复军的身影,清军溃兵大骇,掉头就往回跑,这下导致向前和向后的清兵全都挤在了一起,进退维谷。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在光复军士兵的锐不可当的气势之下,早已吓破胆的清军纷纷跪地请降,混在人堆里,走投无路的襄阳知府顾駉见状也只好跟着溃兵一齐跪地请降。
由于顾駉身穿普通绿营兵的号褂,与其他清兵无异,再加上逃亡途中脸上沾上不少黑灰,倒显得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一时间倒没人认出来,因此心存侥幸,妄想混在俘虏之中蒙混过关。
当李克青骑着马带领亲兵营的士兵抵达清军本阵后方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持续半天的惨烈战斗总算结束了,等到谷地的硝烟消散,李克青被战场场景深深震惊。
望着满地的尸体,像现在这样,尸体铺满谷地,鲜血四溢,甚至看不到地面的颜色,的确非常惨烈。李克青强忍住了呕吐,而不少光复军士兵当场呕吐。包括刘信、齐林、文启荣在内的许多高级军官也都忍受不住当场呕吐起来。
看着襄阳镇总兵官达色的尸体,李克青不免唏嘘,除了自杀身亡的官达色,其余五六个亲兵被张修武的骑兵营砍成面目全非,死状凄惨。
战场伤亡统计出来后,结果不言而喻,清军绿营包括乡勇民团在内死伤近三千人,被光复军抓获的俘虏人数近一千多人,其余的一些小部分清军则趁乱逃回了谷城县。
而光复军这边仅仅伤亡了不到四百人,且大多都是被清军的远程弓箭、鸟铳以及骑兵所造成的。
当身处后方的上万青龙山百姓听闻清军五千大军被光复军打的全军覆没的时候,整个后营的男女老弱欣喜之下,纷纷欢呼雀跃,欢腾庆祝。
原本对光复军前途不报什么希望、没有信心的一些村民此刻也是不敢相信,当看到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清军垂头丧气的从眼前经过,成队成队的被光复军士兵押到刘湾村集体关押的时候。所有的不堪、恐惧和怯懦都被抛之脑后,不少人心想,兴许光复军真能成事,带着大伙儿打出一片天!
俘虏收押处,张元松带着曹国义和谢永康二人组织士兵分别对这次抓道的清军俘虏的身份信息进行甄别和登记,由于这次抓的俘虏实在太多,足足花了半日时间才登记完毕。
“喂!前面那个胖子,你留下!”
就在俘虏登记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清军俘虏引起了张元松的注意。
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一片冰凉,用手指着道:“是...是在说我吗?”
“对,就是你,你过来一下!”
无奈原本已经登记完毕的胖子又被叫回到张元松跟前。
“你叫王二,祖辈都是襄阳府石河乡的农民?”
张元松开口问道。
“正是,鄙人...不,小人是叫王二,祖辈的确是襄阳府石河乡的农民,前几年才到襄阳府投军!”
“是吗?”
张元松紧紧盯着眼前的胖子,看的胖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发毛。
“哼!你到底姓甚名谁,从实招来!”
在张元松突然喝问下,胖子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上,哭丧个脸道:“冤枉啊!小人真的叫王二啊!”
“冤枉?”
张元松冷笑道:“来呀!把这人的衣服给我剥了,洗刷干净!”